一听果真是武家人,立刻热情了好几分,领着他上座。
武惟良恭敬的递上了一封信,道:“这是荣国夫人的亲信,房都护请收下。”
房仁裕自是知道什么荣国夫人只是托词,将信接过,迫不及待的拆开来看。
现在他正处在左右为难的境地,既不甘心放弃未来,又觉得有心无力,有退缩的想法。
左右为难,正需要有人替他决断。
房仁裕看着信中内容,内容写着多是鼓励之言,说李治听闻他的捷报,很是高兴,夸他是国之柱石,信的末尾也写了有人弹劾他办事不利,虽捷报频传,却效果欠佳,有谎报之嫌,希望他能尽快干出成绩,他好出面美言云云。
看到这里,房仁裕心中有些忐忑,想不到在遥远的长安竟然有人察觉了百济的情况。
压着不安,继续往下看去,在信的最后,却是一句诱惑十足之言。
“任相公卧病在床,时日无多。相位即将空缺,若都护能够镇抚百济,荡平贼寇,出将入相,光耀房氏,重振房氏,近在咫尺。”
这便是武皇后最厉害的地方,善于洞测人心。
尽管她并未见过房仁裕的面,但是房仁裕在给武家的感谢信中,无意间透露了一丁点自己的夙愿。
武皇后立刻以此为诱惑。
出将入相!
光耀房氏!
重振房氏!
想着身上的重担,房仁裕原本游移不定的决心,不再动摇。
看着面前的武惟良,房仁裕送了大量财宝,热情款待。
接下来,房仁裕面对叛军,出击的更加决绝,甚至多次深入山林之中寻敌,力求在局面崩坏之前,将贼首斩杀。
全州。
房仁裕又一次击溃了一波袭击他们运粮队的贼兵。
看着一地的狼藉,房仁裕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丝疲惫。
胜,还是胜了,可就是胜得不干脆。
“都护,好消息!”
致果校尉杜敏一脸喜意的来到近处,说道:“末将逮到一个叛军的逃兵。他藏了一袋面,属下觉得不对劲,特地让军中的书记审问了一下。您猜怎么着?”
房仁裕高举起马鞭骂道:“快说!”
杜敏不敢卖关子,忙道:“他是叛军的守粮兵卒,每日透一点藏着,凑齐了一整袋面,打算偷偷带回来给自己的母亲,他说他有一个七旬的母亲,还有两个孩子,家中就要断粮,熬不住了。这才偷了粮食下山,去救济母亲。”
房仁裕瞬间狂喜,说道:“如此说来,他知道贼兵藏粮的地方?”
杜敏舔了舔还带着点血的嘴唇道:“正是如此。”
“太好了!”
房仁裕猛地挥了挥手臂,说道:“贼兵藏粮之处,应该就是贼人的巢穴。”
百济这地方山林多而平原少,适合耕种的地方就更少了。
苏定方年初春动兵,三个月灭国,随即房仁裕坐镇百济,境内乱兵四起,有起义军,也有趁势的盗贼,一部分田地荒芜,今年收成严重欠缺。
百济叛军最近时常进攻他们往来的粮道,可见叛军存粮不足。
他们不可能有多余的粮仓,也不能将藏身地建的离粮仓太远。
房仁裕压下心中喜悦,带着几分迟疑道:“会不会有诈?”
杜敏说道:“属下看不像!”他顿了顿道:“属下觉得得试上一试,不然太被动了。他们就跟耗子一样,到处乱串,我们就同让他们牵着鼻子走一样。”
房仁裕也不愿意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思考了片刻,说道:“这样!去求证一下,领着书记,就去对方家,看看是不是如他所说有母亲有孩子,如果一切属实,就将对方的母亲妻儿控制起来,告诉他,好好领路,事成,本都护赠他黄金百两,外加一万钱。若是有诈,便将他的妻儿母亲,一刀刀的活剐了。”
百济上层人士大多都懂华夏语以及文字,但是中下级别的官吏百姓懂得却是不多,所以他们军中多备懂得扶余语系的书记,用来与不懂华夏语的官吏百姓沟通。
大屯山。
伯阶正在巡视营寨。
相比鬼室福信、道琛喜欢跟在扶余丰左右高谈论阔,伯阶更重视手下这些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军队。
这来到营门前,伯阶意外见自己的亲随成忠押着一人向山上走来,不免顿足等待。
两人来到近处,成忠猛地一脚,将前面押送之人踢的滚了好几圈。
伯阶皱了皱眉,他对兵士极为关爱,不太认同如此行为。
对方摔了一个跟头,也不起身,而是摸爬滚打的来到了伯阶的身前,不住的磕头。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伯阶看向成忠,说道:“这是怎么了?”
成忠道:“这家伙管教不严,麾下兵士逃跑了。他竟还想隐瞒,私自下山,去将人逮回来。”
伯阶双目瞳孔一缩,言语立时冰冷,道:“人呢?”
“被,被唐人抓了!”
他说话舌头都开始打卷,身子吓得不住抖动,如大神上身。
伯阶上前一步将人从地上提起,眼中透着吃人的目光,厉喝道:“快说,将情况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