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半宿林飘把自己团在被子里, 只露出半个头和鼻子在外面,裹着被子缩在暖暖的炕上终于感受到了昏昏沉沉的睡意袭来。
他合上了眼但也没安生, 总是半梦半醒的觉得身下的炕一会冷一会热的, 他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手摁在软软的被褥上摸了摸,感觉还是挺热乎的,但身上就是发冷。
外面似乎天亮了, 但他困得睁不开眼便没有起床, 听见外面洗漱的细微水声, 过了一会学生们陆陆续续都来了, 朗读了一会之后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最后便什么声音都没了,只时不时的响起一点齐齐翻过书页的悉索声。
林飘躺在床上,忽然感觉到一个干燥温暖的东西贴上了自己额头, 他努力的睁开眼,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己床前,他吓得一缩,仔细聚焦起视线才看清床前站着的人是沈鸿, 才放心的抱着被子靠在枕头上。
沈鸿站在炕前, 看着自己嫂嫂惊慌躲开的模样,手指不自在的蜷了蜷,很快收了回来背在身后。
“嫂嫂, 你额头很烫,似乎风寒了。”
“有吗?”林飘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感觉不到温度的差别, 但确实头昏昏沉沉的:“炕是不是没火了?有些发寒得紧。”
“我晨起又续了些火, 嫂嫂觉得不够暖我再添些。”
“嗯。”林飘哼哼唧唧的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放在柜子上的烛台:“沈鸿,灯油是不是烧没了?”
“再添些就好。”
“哦……”
林飘卷着被子趴在枕头上想古代风寒怎么治疗来着?还是像感冒一样,多喝热水七天等自愈?
沈鸿转身取了油灯去了外面,没一会林飘便感觉炕热乎了很多,手按在褥子上都一股烫呼呼的劲。
过了一会沈鸿便又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水:“嫂嫂,喝些热水。”
林飘上半身探出被窝坐起身,盘坐在一大堆被褥里,接过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温热的水流经过喉咙,一下从嗓子眼都胃感觉到好了很多。
喝完林飘抹了抹嘴角,恹恹的捧着碗,沈鸿伸手过来将碗取了过去,林飘便又躺下了,缩在被窝里让暖暖的地炕烫着发寒的身子。
“你去看学生吧,不用管我,我躺会就好了。”
沈鸿点了点头:“嫂嫂有事叫我。”说完便转身出了屋子。
没一会二婶子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手里端着鸡蛋和红苕。
“沈鸿和我说你发热了?现在好点没?我看你半天没起来,想你应该是吓着了没睡好,想着多睡会也没事,没想到这一下就病了。”二婶子一走进来,把东西往炕头一放,照例把手往林飘额前一摸。
“哎哟是有点烫,不过烫得不厉害,这会子你别再见着风了,你快把早饭吃了,待会我去村东边给你访一副草药回来煎着吃。”
“草药?”
“是啊,那边有个叔公,会弄点草药,头疼脑热他都管得着。”
“好苦……”林飘昏昏沉沉的,想到中药的味道就忍不住扁嘴。
“哎哟我的好飘儿,瞧给你可怜得,你喝药,婶子给你炖鸡汤,你现在倒是正经的要养养身子了。昨晚你就不该自己抓小偷,披着衣服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这天气寒气上头了可是不得了的,你这一会子弄不好,搞不好你这一个冬就要这么躺床上养着了。”
“啊……?”林飘一听有可能一个冬天都要这样病着顿时想到缠绵病榻四个字,心里一个激灵,这可不能一场小病就把身体拖垮了,扭脸可怜巴巴的望着二婶子。
“婶子……我吃药。”
“这就对了,你好好吃药,下午再喝鸡汤,这一下就好了,我搁点萝卜炖鸡汤,你不是说了吗,冬吃萝卜夏吃姜。”
“可是鸡不是有蛋了吗?”
“不管了,也不稀罕那一个两个鸡蛋了,补补身子要紧。”
“那,婶子……我不要萝卜,萝卜炖鸡不好吃。”林飘在被窝里望着二婶子。
二婶子在床沿坐了下来,以科研一般的探讨精神:“那你说炖什么。”
“家里现在有些什么?”
“萝卜,白菜,豆腐皮,红苕,南瓜,小虾干,先前你说那些菌子好,冬天吃不着,晒了一些现在还存着呢,对了,还有些板栗,昨儿才送来的,先前学生不是吃了烤肉吗,他们家里知道了,有些家长就备了些东西让孩子带过来算是抵花销,大旺家之前在山上捡了一筐板栗存着没吃完,就送过来一篮子。”
家里晒的菌子都是些杂菌,香菇都占不到几个,林飘望向二婶子。
“婶子,我要吃菌子板栗炖鸡汤。”
二婶子点了点头:“成,那我现在先去忙活着了,有事你叫二柱,你使唤他就成。”
林飘想到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对了,婶子,里长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