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远辛苦来一趟,婶子有其他事吗?”林飘一把抱住南瓜,一点都不客气,心里已经在想中午是吃蒸南瓜还是炒南瓜了。
蒸南瓜甜软,炒南瓜咸香用来拌饭,都不错。
王家婶子见缝插针的挤进门,站在院子里往里面看,一眼就看见堂屋里坐着的沈鸿和二柱,大白天亮堂堂的,二柱跟个睁眼瞎似得,刻字都要把眼睛贴桌子上了。
“什么王家婶子,就叫我婶子就行了,他们这是在识字是不?”
林飘放下南瓜拉了她一把:“他们正学着呢,我们去外面说,正好婶子也坐坐,可别累着了。”说着拿了两个小凳,在外面靠墙根放下。
王家婶子一下进入了舒适区,拉着林飘的手开始东加长西家短,从冷水沟绕到了后山坡,最后终于问:“找你家沈鸿学识字老二家的出多少钱。”
“飘儿!”
“不是婶子爱打听,婶子是怕你被骗了吃亏。”
林飘犹豫的看向她:“这是能说的吗?”
“可以可以!你说,婶子听着,免得以后大家见你少寡,都想占你便宜。”
林飘笑了笑:“那倒不存在这个,钱是从内到外的,但二婶子家婶子你也知道,一时半会给不出来也是有的,只能是有多少给多少,有什么给什么,慢慢的给,长久的给。”
王家婶子面色一会轻松,一会凝重,她没听懂林飘是在打什么太极,听着是挺好的,但又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两人又聊了一会,林飘又问了点村子里的小道消息,两人有来有往,王家婶子这场龙门阵摆得心满意足,收拾和他告别就起身回家了。
王家婶子一路往回走,闲着的姑婶看她满脸是笑的模样:“王家妹子,干什么去啊?这么高兴?”
“没事,给林飘家送了个南瓜。”王家婶子憋着劲,不好让她们知道这件事,但是又总觉得这事差不多八九不离十,心里忍不住得意着呢。
“哟,这么给林飘家送不给咱家送,你这还亲外人去了。”
“下次,有了肯定送你。”王家婶子一边说一边快快的走,怕被缠得脱不了身。
她一离开,几个姑婶凑在一起就琢磨上了:“她莫名其妙的给林飘家送什么南瓜啊?昨天才听说二柱要和沈鸿学识字,你说别是她也动这了个念头吧?”
“不能,她家二狗人嫌狗不待见的,就这还学什么认字?怕是梦里的事。”
不过她们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开始打鼓,要是二狗这样的小子都要识文断字了,村里啥也不是的小子,说着说着就要压她们子孙侄子一头了?
那是不能,她们就不信二狗能去学认字,就算他爹妈有这个意思,他那把懒骨头能肯?摁着他的头学,那混小子不得一哭二闹,闹得大家都没脸。
林飘在家里琢磨南瓜的事情,堂屋里二柱的气焰已经越来越低,刚开始还能顶上几句,一个上午下来已经变得服服帖帖,低着头对沈鸿再也不敢大小声了。
盯着竹简上的纸像在看什么高深莫测的符咒一样,整张脸就没舒展开过。
沈鸿微微一皱眉头,指头点了点竹简上的字,他就知道自己又写错了,就那么几个字,横平竖直几道画,叫他错了又错,弄得他一个男子汉头都要抬不起来了。
可他又不敢抱怨,省得叫沈鸿看轻了他,叫小婶子看不起他,只能埋头苦学,学得他头昏眼花。
待他学得求救无门的时候,林飘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置这个南瓜,拎着南瓜到了二婶子家。
二婶子正在炊饭,昨天林飘问了她一句主食是不是只有红薯,她今天立马换了土豆,她也觉得一直吃苕有些吃烦了,正好前阵子刨的土豆还剩些,当下就给蒸上了。
“二婶子,这有个南瓜,你随意劈几刀切成块,一起蒸着吃吧。”
“成,火还旺着呢,不费功夫的事。”
二婶子何等利落,抄起菜刀跨跨两下就把一个大南瓜剁下来一半,再随手添上两刀就砍成了不规则的小块,把瓤一拨就丢进锅里。
“我二柱今天表现得咋样?”
“好着呢,不知道多刻苦,都要钻字里去了。”物理上的那种钻。
二婶子顿时乐成了一朵花:“那就好那就好,算他懂事,知道认真了。”
对面的二柱坐在桌边浑身刺挠,正抠着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赶鸭子上架了,正挺起胸脯死鸭子嘴硬。
“不就是字吗?我学得会!你再念一遍我听听来着。”
沈鸿面无表情又念了一遍。
“等等,你念这么快做什么?”
“一直是这样念的。”
“是吗?总觉得快了些,你慢点。”
沈鸿一遍念完。
二柱:“……”
刚刚是啥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