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示主权般, 留下微红的齿痕。
樗萤抖了抖,抬手揪住杀生丸的衣袖,由于从来没有被狗咬过, 紧张得捏紧指尖。
杀生丸在她局促的小动作里陡然回神。
林海忽然变得格外安静,只有彼此微微起伏的呼吸在极亲密的距离里交换着, 心脏的快速跳动同频共振, 仿佛共享着同一个胸腔。
杀生丸很是沉默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之后, 他动作从来没有那么迟缓过,缓缓收起温柔的獠牙,抿紧薄唇, 却一时之间没有退开,仍然维持着将樗萤桎梏在臂弯的姿势。
他能感觉到她微小的颤抖,就像彼时他将花攥在手心,收拢十指,花就颤出轻微的生命波动。
刚才那一咬,樗萤身上小狗的气味, 被大狗的气味霸道地压了下去,带来一种抚慰兽性的心安。
除了自己的味道,杀生丸还闻到水的味道。
他终于动作僵硬地向后退开,低头一看,果不其然看见樗萤凝结在睫毛上的小泪珠。
拜托, 一言不合就动口咬人,会把女孩子惹哭是当然的事情。
樗萤没有呜呜哭出声, 她抬起头来, 用那双无辜的泪眼将杀生丸看着, 小声道:“痛痛。”
杀生丸喉头滚了滚。
他不是三岁小孩, 是独当一面的大妖怪, 妖龄四百多岁,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茫然动摇的时候。
但与樗萤对视不过一秒,他就将头偏到一边,闭目自控。
一时失态,后患无穷。
杀生丸想静心,樗萤却偏偏还要讲话。
她的手仍抓着他的袖子,见他不要看自己,轻轻扯他,道:“你从前有没有这样咬过人,出现这种情况多久了,我是不是应该去打狂犬疫苗?”
杀生丸不知道狂犬疫苗是什么东西,但可以猜想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看她,沉声道:“不用。”
樗萤问完问题,并没有哭闹,一点点松开杀生丸,轻轻道:“那我回去睡觉啦,明天早上,我要装很多东西上路,还想去跟犬夜叉告别。”
明明受了欺负,可她吸吸鼻子,说话的语气显得那么平静又坚强。
杀生丸道:“嗯。”
樗萤竭力掩饰,话中还是暴露了一丝微微的颤抖。
感觉非常可怜。
但杀生丸如果掀开一道眼缝偷看一下,就会看见樗萤疯狂忍笑,嘴角控制不住往上翘的表情。
她哪里是伤心,分明要笑死,真想拿个相机拍下杀生丸此刻的表情,尤其是刚才他刚咬完她退开时,那一瞬间的迷茫懊恼真可爱极了,微缩的瞳孔,比他任何一个高冷睥睨的时刻都要迷人。
果然天仙入了凡尘,一样会像普通人一样慌乱。
樗萤就喜欢看他慌乱,她唯恐天下不乱。
诡异的一幕,终究因樗萤要回去睡美容觉告终。
今晚似乎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犬夜叉睡不着,杀生丸更加睡不着,只有樗萤回去洗了个香香的澡,躺进香香的被窝,摸一摸齿痕已经消散没有任何疼痛的脖子,安然睡去。
杀生丸真是温柔。樗萤惬意地想,他明明可以咬得更用力一点嘛。
第二天一早,樗萤去跟犬夜叉告别。
她一进树林就被铺天盖地落下的衣服罩了个满头满脸,还以为犬夜叉要绑架她,结果没有,犬夜叉只是扔了件衣服在她身上。
衣服上还带着犬夜叉的余温和气味,这下好了,杀生丸昨晚白咬了。
樗萤拉下衣服,瞧见那火红火红的颜色,发现是犬夜叉惯常穿在身上的火鼠裘。
只着一身素白里衣的少年像小狗一样手脚并用蹲在树上,隔着高高的落差看着樗萤,不愿意下来,高声道:“拿去!”
樗萤看着他爽朗帅气的眉眼,忽然觉得有趣,倒一下子能从他眉宇间找到杀生丸的一点点影子。
到底是兄弟,一个烟笼寒水,一个故作潇洒,但心底有关切的时候,柔软的情绪还是会悄悄透过那对相似的金瞳显现出来。
樗萤抱着犬夜叉的外套,道:“你真小气,我要走了只送我一件旧衣服。”
“什么叫旧衣服!”犬夜叉一下子站起,想嘲笑她不识货,临了又蹲下去,别开脸解释给她听,“那是火鼠裘,你穿上它,比穿上一套盔甲还有用,也不怕被火烧……是老爷子送给我老妈,我妈又给我的,借你穿,下次见面还我!”
“很珍贵的东西耶。”樗萤道,“我不要。”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怎么这么多话!”犬夜叉没好气地道。
他总是说完了一句违心的话才发觉自己不太温柔,抓耳挠腮,终于忍不住跳下来,落在樗萤跟前。
“你穿上,杀生丸那么没用,在下次见面前你可别死了。”犬夜叉道。
“你说杀生丸没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