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楚静娴的陪嫁丫鬟和林嬷嬷皆侯在正堂外,加起来有十八人。
楚韶之让颜氏将楚静娴出嫁时的嫁妆单子交给林嬷嬷,对林嬷嬷道:“你带人清点三姑娘的嫁妆,送去楚家在海州的别院。护院留下三位,关差,你也留下,给我盯紧了,嫁妆和单子上差一厘都不行。”
林嬷嬷兴奋不已,“欸!老身明白!”
关差摩拳擦掌,“小的明白。”
陆家大门打开,楚韶之走在前面,身后是搀着楚静娴的颜氏和楚宥行,四人走出陆府。
楚静娴和颜氏一架马车,楚宥行和楚韶之一架马车。车夫扬起马鞭,马儿嘶鸣一声,拖着马车离开陆府。
他们离开后,周遭围观人的窃窃私语突然变大,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
不多时,陆家门房的小厮出来赶人,人散得七七八八,有些人总觉得事儿没完,离陆府稍远些,蹲着看有无后续。
闲着也是闲着,热闹不看白不看。
没等太久,楚家主几人离开陆府后约摸半个时辰,两个和陆家小厮衣裳不通的男人抬出一个大木箱,放入停在陆家门口的马车上。
而后折返回陆家,又抬了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箱,五个大箱子塞满马车,车夫架马车驶离陆府。
一刻之后,车夫架板车回来,其后还跟着十余架板车和二十多个小厮。
众人进入陆府,两两一组,从陆府内搬出许多箱子,整齐的摞在板车上,一车六个。
有个箱子上贴的喜字剪纸没撕掉,小厮将箱子合力抬上板车后,顺手撕下团做一团丢开。
围观之人有了猜想,却又不可置信,像这些富贵人家最看中名声,怎么会……?!
其中有个胆大之人凑近捡了小厮丢开的纸团,展开一瞧,缩回后头去,“你瞧,这是楚家的嫁妆,楚三姑娘是真要和陆家公子和离了!”
“真的假的?”
“三姑娘做得好!”
“就该和离!”
和离的消息如浪潮般传开,一传十十传百,不肖一个晚上,海州城内,但凡消息灵通点的,皆知道了和离之事。
天边泛起鱼肚白,整整一个晚上,楚静娴的嫁妆清点完毕,陆陆续续送出陆府。
痴迷于看热闹的人也不困,掰着指头数楚家从陆家拉走多少车楚静娴的嫁妆。
当初,楚静娴嫁陆天恩时,十里红妆,蜿蜒如长龙,如今和离,从陆家拉走嫁妆的板车,来来回回足足有四十三架。
陆天恩能娶到靖海楚家的姑娘,以前有多羡慕,现在就有多唾弃,这么好的人不知道珍惜!
辰时,楚韶之和楚静娴等人抵达海州府衙,陆天恩亦准时到达。
他们如今的任何举动皆引人注目,当即府衙外就聚集了不少围观之人。
进入府衙,找到盖官印的官员,楚静娴亲手将婚据交给他。
陆天恩站着没动,手里也没拿婚据。
楚韶之瞥了眼,楚宥行亦盯着他,颜氏眼底盛着怒气。
楚宥行问:“别说你不想和离,婚据拿出来。”
陆天恩不说话,楚宥行皱眉,气愤顿时剑拔弩张。
官员环视一圈,小声道:“婚据不盖官印亦可和离,只肖划掉府衙的登记即可。”
“劳烦您了。”楚静娴温声道,“我这张婚据,麻烦你为我盖上官印吧。”
“小事,谈何麻烦。”官员拿起印章蘸印泥,抬手,‘嗒’一声落下,解除夫妻关系的繁复官印落在两人并排的名字上。
楚静娴注视着,成亲时看‘喜结连理’的官印盖下,心中的喜悦她现在还记得,终究是陆天恩糟蹋了她一片心意。如今看‘破镜难圆’的官印落下,因陆天恩养外室被她发现后,压在心口日益沉重的石头被搬开,日后桥归桥路归路,且看他陆家不得安生。
官员按年月日取出记载楚静娴和陆天恩亲事的册子,找到两人名字,取出一个小章子蘸绿色印泥盖上,提笔在红色的婚期下,写上一笔黑色的和离日期。
陆天恩眼睁睁看着官员阖上册子,像是被抽掉精气神。
走出府衙,楚静娴嘴角迎着笑,陆天恩如同那丧家之犬。
楚韶之问:“陆天恩,你父母可开了祠堂?”
陆天恩嘴角微动,“……开了。”
“那你方才磨磨蹭蹭,装给谁看?!”楚宥行忍不了,恨自己没有楚宥齐的口才。
陆天恩看向楚静娴,见她嘴角刺目的浅笑,移开目光。
几人改道去陆家祠堂,他们离开后,府衙外的人终于敢大声议论。
“真的和离了!”
“楚家主竟然会同意……不可思议!”
“瞧见陆天恩的脸色没,乐死我了。”
“现在知道后悔,晚了!”
“后悔啥呀,人家就爱鱼目不爱珍珠,别提多喜欢他那小情人了!”
“会说,多说点。”
“听我姨妈在陆家当职的表妹说,陆家可不要脸了,楚家主去见女儿,陆家老爷夫人拦着不让见,找了许多借口。”
“我还以为这事儿是假的,我好友的表妹的堂兄在陆家当小厮,他说老夫人吩咐他们守着楚三姑娘的院子,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