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卿衣眼睁睁地看着,被自己好不容易抽离的厄运,重新被陈牧之用灵魂主动吞掉。
像是在和她赌气一样,陈牧之的灵魂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漆黑如墨的厄运。
只差最后一步,穆卿衣就成功了,到头来功亏一篑。
穆卿衣的造化之气被陈牧之逼回她的识海当中,两人双双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感受着陈牧之身上那强烈的愤怒,穆卿衣半点不怕,反而心头暖暖的。
挤出一个讨好似的笑脸,穆卿衣娇滴滴的主动喊了声:“夫君~~”
陈牧之黑着脸,托着穆卿衣的腋下将穆卿衣拉入怀中,然后翻身压上去。
恶狠狠地道:“喊什么都没用,自作主张,这么不乖,看来之前惩罚的还不够。”
“唔唔~轻点,我错了还不行吗?”穆卿衣连连求饶。
陈牧之用行动告诉穆卿衣,不行!
好些事情豁然开朗,他原本还奇怪陈阙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婚事,原来是存着这种心思,想让穆卿衣牺牲自己来成全他。
可穆卿衣愿意,他又怎么能够接受?
截然相反的举动,但心意是相同的,他们都是为了对方。
穆卿衣被陈牧之折腾的浑身绵软,陈牧之自己也累得够呛,两人交颈而眠。
这一觉陈牧之睡得很踏实,感觉好像有几天几夜那么长一样,只是临睡醒时,陈牧之忽然坠入梦境当中。
四周景象变幻,他回到大婚的那天晚上,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局外人,看着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在面前重新上演。
直至穆卿衣被玄秋拉入意境当中,陈牧之的心猛地揪起,这是他不曾发现,也不曾注意到的。
他又一次目睹玄秋的强大,卿衣的无力与妥协,在他挥剑砍向玄风摇的那一刻,玄秋本来是要出手去救的。
是穆卿衣做出抉择,告诉玄秋,她愿意跟着玄秋去玄牝宗,同时也提出要在和陈牧之完婚之后。
意境当中,玄秋脸上神情古怪,有些不悦道:“你是在耍我这个老太婆么?觉得我老了,糊涂了?玄牝宗是要玄女之体,而不是一个别人的炉鼎。”
穆卿衣的眼神染上几分讥讽,仿佛是从高往下在俯视玄秋,这是她和玄秋的谈判中,唯一一次占据上风。
“我已经是玄女圣体了!”穆卿衣宣布。
玄秋脸上的惊愕肉眼可见,也是玄秋这天晚上,唯一一次失态。
“你、你们……”玄秋看向陈牧之,心中隐有怒气。
穆卿衣接着道:“才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我能成为玄女圣体,离不开他的帮助,但却不是以沦为炉鼎的方式。”
“他是我遇到的,唯一一个不贪图我玄女之体的人,你们压根就不明白,要不是因为他,恐怕我早已经沦为他人炉鼎。叶尘,丁梦龙,苏曲……”
玄秋眼带疼惜地看着穆卿衣,同时对陈牧之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随即也答应了穆卿衣的要求,穆卿衣已经是玄女圣体,那么完婚不完婚,完璧不完璧,对于玄秋而言,也就没那么重要,成全他们也未尝不可。
“我还要玄风摇死!”穆卿衣提出最后一个要求。
这时穆卿衣的身影连同四周的一切景象,全部消失,玄秋出现在陈牧之身边。
“她在试探我,想要知道对于玄牝宗而言,她更重要一些,还是玄风摇这个圣子更重要一点。”
“这孩子很聪明,随她爹,不像她娘那个糊涂蛋似的,唉,这些不提也罢。”玄秋告诉陈牧之道。
陈牧之惊醒过来,彻彻底底明白那天晚上原原本本地发生过什么事,牵制住玄秋的,从来都不是魏开,不是陈阙,更不是他,而是穆卿衣。
四周白茫茫一片,陈牧之身陷浓雾当中,找不着出路,可依旧在左冲右撞。
口中大声呼喊:“卿衣——穆卿衣——!”
没用,浓雾当中,没有人回应他,他也冲不出浓雾。
滔天杀意迸发,陈牧之剑指玄秋,只是即便是手握泣血剑的他,在玄秋面前,依旧弱的像个手拿木棍的孩童。
被玄秋挥手间镇压在浓雾包裹之中,一动不能动。
“她是答应了跟老婆子我回玄牝宗,可到头来,老婆子我还是被她给蒙骗了。”
“她为了你甘愿交出造化之气不说,在被你拒绝之后,又施展玄女圣体的禁术——同命契。”
“你死她死,她死你生,同命契可以让她同你换命一次,你们大婚那天,就是用这个要挟我老婆子一晚上。”
“结果到头来,趁我老婆子没留意,她还是那么做了,当然,这种元魂印记的力量,位格高过法则之力,她执意如此,我老婆子也无力阻拦。”
“这么做可以让你们彼此,时刻感觉到对方的生死,分割两地,让你安心,她也安心,但是除此之外的心意,你明白否?”
玄秋将其中不为所知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强大的实力,逼的陈牧之不得不冷静下来,他明白,穆卿衣此举不仅是为了让彼此安心,更是想着在关键时刻用她的命,换自己的命。
厄运元魂的隐患没有解决,穆卿衣总是放心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