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七嘴八舌,很快将矛头对准陈牧之。
从龙龟驮碑浮出水面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已是定局。
每一步都在白景明的计划之中。
第一时间传出消息,引更多的人来围观,有白景明派人从中推波助澜。
石碑现世之后,蛊惑百姓,给陈牧之泼脏水,也是白景明在派人主导。
陈牧之绕着龟背走过一圈,将陈王不祥四个大字,一一看过去,越发觉得好笑。
“陈牧之,全都是因为你惹怒天神,才害的我们饿肚子,没有饭吃!”
“就是,陈牧之,这龙龟驮碑,就是天神降下的判决,你还不快向天神请罪?难道真的要害死我们吗?”
“陈牧之,跪下谢罪,祈求天神原谅!”
“跪下谢罪……”
渡口渐渐有人向陈牧之扔石头大喊,成千上万道声音,最终全都汇聚成一句——跪下谢罪!
画舫甲板上的祝涵柳见状,气的破口大骂:“混蛋,全都瞎了眼吗?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和神有个屁关系?”
“不是你们自己贪心,怎么会无粮可吃?亏陈牧之那个缺心眼的,还想着让利于民,一群狼心狗肺的家伙!”
“白景明,你个老王八蛋,有种给姑奶奶的我站出来,别在后面躲着,呜呜……”
陈牧之踏水而归,跃上甲板,急忙捂住祝涵柳的嘴,将她还没来得及喊出来的话,全都憋回去。
“姑奶奶,别喊了,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宋青山就在附近,你要是被他认出来,我非得和他拼命不可!”
祝涵柳眨动眼睛,闻言也冷静下来,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陈牧之的一切谋划,全部都得落空。
“哼,宋青山这个阴险小人,回头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陈牧之搂着祝涵柳的肩膀安慰:“放心,有我在,弄死他还轮不到你!”
祝涵柳抿抿嘴唇,心里的气依旧难消:“江遥,你带人去将那块石碑给砸了,将那些愚民全部驱散!”
江遥遵命,他也正有这个打算。
陈牧之却出声阻止:“不必了,弄这么大手笔也不容易,正好看看白太傅要唱什么戏?”
“那些百姓不过是被有心人蛊惑利用罢了,公道自在人心。”
“好一个水落石出的龙龟驮碑,看来,笼罩在皇都天空上的洪水,很快也要退去,水落石出,还大陈一个朗朗乾坤!”
画舫驶离渡口,尽管两岸百姓群情激奋,然而有护龙卫在旁,终究是雷声大雨点小,没谁真敢冲上来拦陈牧之的路。
“要不咱们继续?”
画舫转入距离王府最近的水道,陈牧之从后面环抱祝涵柳,将下巴抵在祝涵柳肩膀上低语出声。
祝涵柳想到先前一幕,顿时耳根发热,重重踩陈牧之脚面一下,发出一声冷哼。
所有的好心情,全都被白景明那帮人破坏光了。
陈牧之对白景明的杀心,前所未有的深刻!
这老匹夫,这他么的晦气。
虚惊一场,宋青山等人面面相觑。
“陈牧之,就这么走了?”丁四海难以置信的问说。
换做是他,他非得将石碑砸毁,大开杀戒,杀的那帮百姓纷纷改口不可。
白景明也百思不得其解,陈牧之居然什么都没做,简直匪夷所思。
若不是有其他人作证,他都要以为自己老眼昏花,认错了人。
“千夫所指,人神共愤,看来这位陈王殿下,也没咱们以为的那么大胆。”宋青山笑道。
心里对白景明更加看重,今天这一出,又给了他很意外的惊喜。
“宋长老所言极是,那陈牧之就像条狗似的,身边有大军壮胆,才敢呲牙咧嘴。”
“今天身边只有几百护龙卫,连个屁都不敢放,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就跑了,狗仗人势的东西!”丁四海也认可宋青山的观点。
“或许吧!”白景明思索着应和一声,他心里总有种隐隐的不安。
不知道怎么回事,仔细复盘,他都觉得不会有意外才是!
接下来一连两天,龙龟驮碑的事件持续发酵,传遍皇都的大街小巷,甚至向着周边的京畿四郡不断蔓延。
舆论一片哗然,受白家蛊惑的有八成之多,剩下只有两成不到的人,保持清醒。
但在大势面前,无计可施,无能为力。
粮食危机更加严重,市场上但凡出现一斤米,都会遭人哄抢。
价格更是一天连翻十倍,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河东四郡的战事,在太子陈宁的运筹帷幄之下,堪堪稳住局面,与紫月宗大军陷入僵持之中。
双方的所有胜负手,全都放在大陈皇都的这场较量之上。
大陈历,端和七年,立冬!
青云渡口东岸绵延数十里的粮仓,就是白家在皇都最大的仓库,青云仓。
如今青云仓中,粮满为患,仓鼠横行,一个个吃的胖乎滚圆,大半天都成群结队的在人面前乱跑。
白家此次收购来的粮食,有将近一半全都存放在此处。
与此同时,皇都内外的百姓,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