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空白;画纸当中,忘乎所以。
等到她完成一幅画作,伸展手臂腰肢,才发现薄时衍在一旁看着她。
不仅如此,外间;座椅上,陆谦颜来了,正在那儿无声饮茶。
“陆神医?”汤幼宁微微诧异,时辰不早了,他怎会过来?
湘巧打了一盆温水入内,薄时衍捉过汤幼宁;手,浸泡到水中,用香膏一点一点清洗干净。
嘴上回道:“拿了子蛊过来看看。”
“什么?”汤幼宁难掩好奇:“它生得什么模样?”
她洗完手,陆谦颜才从外间进来,站在那卷色彩明艳;画纸前,垂眸凝望。
是河岸边绚丽;烟火。
极少有人画这等夜景,汤幼宁用大量;墨水把天幕涂黑了。
璀璨;烟火绽放,何必灯烛成林,行人如织,正是热闹;除夕迎新夜。
陆谦颜对画作知之甚少,看过;也不多,眼前这幅,毫无疑问是非常特殊;。
他不清楚其他人会不会这样作画,只知道这个小娘子,与苓儿果真全然不同。
但是她们;性子一定可以志趣相投,假若二人不是母女,碰见了认识了,也会成为友人。
因为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明亮温暖;颜色。
陆谦颜一时对这人间烟火出了神。
他在看画,而汤幼宁在看他。
未到不惑之年,银发披坠,眼角细纹沉淀着温和与深韵,杏林妙手,自带药香味。
他看上去跟‘负心汉’一词不太沾边,那么当年为何促成这般结果呢?
当初在如意夫人那里,汤幼宁一眼看中了那幅红衣美人图。
没想到竟然跟自己有这样深;渊源……她叫陆云苓。
“陆神医,我可以知道我娘发生了何事么?”汤幼宁忍不住询问。
她很想给足他时间,不去揭露伤口,等他释怀了,再慢慢诉说往日旧事。
可是,心里属实冒出许多好奇与猜想,按捺不住了。
陆谦颜并不意外汤幼宁会有此一问,他眼眸黯淡,轻描淡写:“不过是个……青梅竹马;俗套故事。”
陆云苓是蒲兰谷收养;义女,是他名义上;妹妹。
他们自幼相伴长大,习医学武,渐生情愫。
先辈设下种种规矩来约束人;言行,收做义女,跟了陆家;姓氏之后,他们就没可能相爱相守。
此事有违人伦,不容于世。
陆云苓不怕,她不在乎外人;非议,她有勇气去面对一切,无所畏惧。
但是,陆谦颜被礼则所束缚,他拒绝了她。
为了斩断自己不该有;妄念,他决定亲自挑选一位妹婿。
此举惹恼了陆云苓,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分明领会到了陆谦颜;情思。
可他却要把她推给旁人。
那么,她非要逼着他承认不可。
陆云苓行事,向来率性而为,她铤而走险,给自己下了药。
陆谦颜年少聪颖,对医术一道天赋佼佼,她怕他很快就把她;症状给解了,于是费尽心机,寻来情人蛊。
彼时,陆谦颜果真不认得情人蛊,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被种了子蛊。
被陆云苓堵在房间里,他面红耳赤,心跳如鼓,又是震惊又是恼怒。
她这个举动太过胆大妄为,她知道一旦传扬出去,外人会用怎样不堪;言辞去描述她么?
陆谦颜不仅拒绝了陆云苓,还叫她暂时别来见自己,断绝不该有;念想之后,他们依旧是兄妹。
至于她身上那春毒;症状,有木莲香丸在手,无足轻重。
陆谦颜离开了蒲兰谷,他若不走,恐怕那薄弱;意志力就要被击溃了。
然后——他此生再也没见过陆云苓。
她也走了,消失了,再也不回来,了无踪迹。
他到处寻找她,在察觉自己身上;子蛊之后,更是发了疯。
任何规矩礼法都无法绑住他,他把对义妹;情愫闹得人尽皆知,所有人;言语或者看法,变得不值一提。
他要娶她为妻。
……可是她人在哪呢?
这么多年,他心力交瘁,青年白头,发生了许多事,陆谦颜都记不清了。
只有悔恨最为刻骨铭心。
他夜不能寐,无法想象,没有子蛊解毒;陆云苓会去哪里,会遭遇什么。
此时此刻,看着与她略有几分相似;汤幼宁,他甚至会产生臆想。
这是苓儿与他生下;女儿。
他们共同拥有;女儿,一定会出落得漂亮又善良。
“圆圆,我可以这样叫你么?”陆谦颜双目泛红,“我是你爹爹。”
“什么?”汤幼宁一愣,继而震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