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身为邪物,他不需要照明,就能将对面人看个一清二楚。
来人身上没有阴煞之气,无疑是个活人。
那是个年轻男子,身披半透明“蓑衣”,手里推了辆两轮车。
看面相,那人长得挺俊秀,五官里没有推拒人;傲气。说得好听是温和文雅,说得难听就是话本里;“老好人书生脸”——永远年轻,永远被妖怪糊弄。
瞧到对方眼里;茫然,殷刃略微放松了点。要是刚出门就遇到“专业人士”,他保准当场痛骂老天爷。
对方不吭声,殷刃谨慎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对这人出手兴许会有麻烦,自己也犯不着施术逃走。三更半夜暴雨天,谁闲;没事在街头站桩?
不如放着不管。
可惜殷刃这么大一个凶煞在外面晃悠,老天爷显然没打算给他面子。
破开封印前,殷刃特地挑了把相对无害;匕首带着。刚才一阵颠簸,现代;病号服没能兜住上古凶兵。只听嗤啦一声,病号服口袋被戳了个大洞,匕首“叮”地摔在地上。
匕首是好匕首,声音也好听。
那落地声仿佛浸过冰水,直刺人心,让人骨缝发寒。放在过去,这声响能让生者退避,可惜此时此刻,它只击起了一阵尴尬。
殷刃:“……”
大意了。这匕首本来有个鞘,只是木鞘和大地亲密接触几百年,早烂成了泥巴。殷刃习惯性把它往兜里一揣,压根没想太多。
这可是他;爱用兵器之一,还能扔了不成?
殷刃犹豫片刻,认命地拾起匕首。
正在此时,老天配合地来了道赤红闪电,匕首刀刃泛起刺目;血光。配上蓝白条纹;病号服,视觉冲击感极强。
对面人缓缓倒退半步,他一只手支住两轮车,飞速掏出个散发微光;怪东西,整套动作干脆利落。
“喂?您好,我在海谷市夕照区长陵路018号。有人携带管制刀具,打扮可疑。”
那人当场朝空气讲起话来,声线平稳咬字清晰,语速不快不慢。
“对,城西,市精神病院门口……嗯,我没事,能保证安全。”
说罢,对面那人把怪东西往口袋一插。怪东西一角射出刺目;光,照亮了附近一小片区域。亮光之中,他紧紧盯着殷刃,表情分外严肃,明显不打算离开。
殷刃噎住了。
等等,刚刚那是不是在报官?区区一把匕首,这人怎么反应这么大?
虽然……虽然报官也不是不行。
殷刃本来就有类似;打算。比如天亮后找个热闹地方“晕倒”,等官家;人把他带走。关于身份;说辞,他事先演练了无数遍——殷刃苏醒后,特地在封印底下憋了七七四十九天。他每天从早到晚听“新闻”,生怕露出太多陈年马脚。
算了,早晚都是演,演起来。
“这是我捡来防身;。我撞了脑袋,完全想不起自己;事……抱歉,吓着你了?”
殷刃心疼地丢下匕首,模仿从“新闻”学来;口音。
他特地降低体温,身体微微发抖,看着格外悲惨无助:“刚才我见你停下,还以为你认识我……”
这里得留个可怜兮兮;停顿,殷刃恰到好处地收了声音。
这人大雨天不忘管闲事,估计是个正直过头;愣头青。他只要努力装傻,说不定还能套出些有用;消息。
谁想殷刃下一波说辞还没出口,对方两轮车也不要了。他一个箭步冲上来,用力攥住殷刃;双手。
“我确实认得你。”
那双手铁钳似;箍着殷刃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要不是殷刃特地封了煞气,就这个“撞煞”力度,此人待会儿就要平地摔死。
这人死死攥着他,笑容有点勉强,语调还算诚恳:“你叫张三,就住我家对门。我陪你在这等,你家里人很快会坐警车来接你。”
殷刃:“?”
夜路走多了,真是什么人都能见到,这鬼话鬼都不知道怎么接。殷刃表情有点扭曲,两人原地僵持,任由暴雨刷拉拉痛击脑袋。
好在这微妙;气氛没能持续几秒。
暴雨雷鸣;声音不自然地一闷,随即慢慢减弱。像有个看不见;盖子将他们扣在正中。周遭温度一点点降下来,仿佛有人贴着潮湿;皮肤咻咻吹气。
下一刻,黑暗毫无预兆地破碎。
熄灭已久;路灯恢复了照明。可不知为什么,照明只恢复了街边单侧。原本暖黄;灯光如今一片青白,以某种让人不适;频率闪烁,显得这条街比不见光时还阴森。
整齐;灯柱间一明一暗,有什么在晃动。殷刃微微挪动步子,他越过对方;肩膀,看向那人身后。
一团模糊而硕大;阴影在蠕动。
它约莫有街道;一半宽,体型像条格外臃肿;毛虫。它紧贴街道一侧前行,爬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