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密谈,谢晟拿到了曲绾楹原本打算大典当天送予他的荷包,最终还是没忍住,年近四十的人在亲妹妹面前哭得好像个丢了糖的孩子。
韵皊只轻拍他的背安抚着,待他渐渐平静下来以后故意插科打诨:“长公主府自赐下来就没去住过,皇兄可要好好给懿华整修,不然妹妹我可是不依的。”
谢晟没好气地说:“好宝贝哪能少得了你的?我要是不答应,怕不是你一会儿就得把阿楹的东西抢回去。”
他剪了一缕头发,和曲绾楹的青丝一块儿放好,细细摩挲着荷包上的双喜纹路,珍而重之地放进贴身的荷包里藏好。
韵皊:……
便宜哥哥玩的一手好套娃。
喊了刘福禄进来,谢晟直接赶人:“朕要去上朝了,皇妹请自便。”
韵皊微笑着转身,翻了个白眼。
呵,用得着的时候还“我”啊“皊儿”啊的,用不着的时候就又是“朕”又是“皇妹”。
【果然,男人才是最现实的。】疏月老气横秋地评价道。
刘福禄如何大惊小怪自家陛下为何披头散发的,暂且不提。
这厢韵皊再回到岁安宫时,天已蒙蒙亮。
沈初珩靠在正殿的一把椅子上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极了小鸡啄米。
韵皊眼中染上了些笑意,示意宫人们噤声,快步走去,在他又一次垂下脑袋的时候伸手托住。
“……殿下回来了。”沈初珩迷迷糊糊睁开眼,眼下略有些青黑。
韵皊“嗯”了一声:“怎么不去歇着。”
沈初珩默了默,他能说这位业务繁忙的长公主殿下忘了给他安排住处了吗?
——那必然是不能的。
他微笑:“小民想在这里等殿下回来。”才怪。
“你就暂住东偏殿吧。”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安顿过这人住哪,韵皊听着沈初珩的阴阳怪气一阵失笑。
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
“哦。”心下不忿的沈初珩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慢吞吞站起来。
他好想再阴阳她一句,但是小命要紧。
韵皊起了兴趣,黛眉轻挑:“嗯?这么温吞,难不成是想留下,与本宫一起住在正殿?”
沈初珩:……
“谁、谁要与你一同住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结结巴巴回了一句,顶着一张红到耳根的脸落荒而逃,鞋都差点掉了一只。
【……你这样真的好吗?】疏月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韵皊心情愉悦道:【怎么不好?】
【皊宝啊,你原本的结局可就是栽在男人身上的……你听亲妈的话,咱走事业型大女主路线哈。】疏月斟酌了一下措辞,语重心长道,【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
韵皊倚在榻边小枕上,惬意地享受着漂亮女使们殷勤的足疗套餐,语气很是理直气壮:【心里没男人,又不是身边没男人。】
疏月:……
无fuck说。
另一边的沈初珩辗转反侧。
无人的寂静一向让人心慌意乱,感官都会被无限放大。此时他的脑海中满是韵皊美得极具冲击力的脸,带着些许恶劣笑意,声音轻佻,话尾却带了个弯,像是小动物的爪子在轻轻拨挠,勾得人心中发痒。
冰凉的刀刃抬起他的下巴,他听到她道:“瞧瞧本宫抓到了什么?”
沈初珩一直都知道长公主是好看的,也曾听同僚叹息过好好一个美人偏偏一副蛇蝎心肠。可时至今日,他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她的脸,近到能看清瓷腻肌肤上细密的小绒毛……
对着韵皊那双带着些许戏谑的幽黑眸子,他感觉到有什么停了一拍,之后便开始慌乱地跳动,声声如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腔。
鬼使神差地,沈初珩开了口:“既然抓到了,殿下要带回去养吗?”
“未交代清楚底细,也敢自荐枕席?”
他主动迎上去,话中似有深意:“……小民的底细,自会一一交代给殿下。”
……
一梦南梁后,天已大亮。
沈初珩感受到身下的狼藉,不由有些羞愤,还夹杂了些许狼狈。
他一股脑把脏衣服团起来塞进小包袱,偷偷摸摸溜到后配殿,吭哧吭哧闷头揉搓着,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坏女人、不正经”。
在偏殿没找着人的韵皊让疏月扫描了一下岁安宫,循着轨迹找来后配殿,就见只着一身单薄外衣的少年正在从木盆里拖出水淋淋的衣物,泄愤一般捶打,力道大得面上都有了一丝薄红。
韵皊:???
“不好好在偏殿休息,跑来这里体验生活了?”她信步走去,把洗衣杵从沈初珩手里抽出,“浣衣之类的事自有宫人去做,你放着吩咐下去就好。”
沈初珩被水泡得发皱的手被她无意间擦过的嫩滑指尖一碰,整个人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噌”的一下躲开老远。
他垂着头不敢看她,语气中带了几分别扭和自暴自弃:“本就是一介白身,哪敢支使宫人?”
韵皊对于沈初珩这么大的反应有些莫名,但也并未深究,只是又向他走了几步,直到他躲无可躲。
“真是不知礼数。”她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