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万里记者睡得模模糊糊,一阵脚痒脚热,忍不住翻起来低头看脚。
昔日白中透红的光脚,黑一块白一块,黑的地方像食物腐烂,白的地方却似发毛的腐乳。
一整腐烂的食物发霉味,打碎了王万里吃腐乳的幻想。
虽然,他早就准备变病号,但真的看到脚上的一坨菌子,外加飘香万里的味道,他是真的受不了。
他就应该倔强一点,陪顾神唠唠嗑也是好的。
然而,顾尘此时开始熬鹰计划。
病号们一个两个头点地,挨在顾尘身边的张镇长差一点头点到火堆里去了。
顾尘倒是很精神,以前在部队有对应的训练,已经习惯了。
顾尘用肩膀捅张镇长一下,张镇长一抖:“活神仙怎么了?”
顾尘手中拿着手腕粗的一块木条,木头一端裹着一层五彩纷纷的火苗,每当张镇长要睡觉的时候,火苗就忽然飞过来,似乎要烧镇长的鼻子。
顾尘一手托腮,一手有一搭没一搭晃着手中的火苗。五彩斑斓的火焰印在黑眸中,更显得这双眼睛张狂。
顾尘似乎现在才听到张镇长的话,抬起眼皮,“能讲个故事催眠吗?”
这老头现在还睡不着,想拉着他讲话,他也不会拒绝,不过讲的重任就要让在老头身上。
毕竟讲多了口干。
强撑着眼皮的镇长:“……”
你以为你是宝宝?还是以为我是你妈?一米九左右的大小伙子,竟然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
半晌,没听到镇长老头开口,顾尘歪着脖子打量对方:“看你也年纪不小,快要入土了吧?,会连一个故事都不会讲吧?”
一星五彩斑斓的火苗晃动,还好顾尘手疾眼快,不然镇长老头额头上指定有一个疤。
镇长:“……”
要听故事就听故事,不带这样咒人的啊!
顾尘眸光一敛,一个激动,手中带火苗的木条抡起几米高,在空中转了一个圆圈,极速下落。
镇长躲闪不及,抱头闭眼等死。
没想到他一世英名,就毁在一个小伙子手里。
顾尘精准地捏住木条不带火的一端。
现在的老头这么不经吓吗?
没事,多吓吓就好了,正所谓熟能生巧。
顾尘抬高声音:“我觉得你们这个小镇挺好的,以前应该风景不错。”
差一点就要睡着的病人,瞬间被惊醒。
张镇长则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火烧死。
张镇长赶忙接话:“以前风景是不错!有不少人前来参观!但是自从有一户镇民收留一位游客之后,那位镇民就病倒了。”
张镇长低垂着头,声音越来越轻,语速越来越缓,头时不时如小鸡啄米啄一下。
这是边说边演?
是怕他理解不了吗?
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吸入鼻子,张镇长才猛地惊醒。
张镇长身后的一人被张镇长吓一跳,以为煞神在注视自己,一个激动站起来。
“不错!就是那游客,来了几天后,那户的娘们就病倒了,接着就生了一场怪病,就像咱们这样浑身长烂肉,最后一块皮都不剩,活活烂死。”
病人努力制止自己想咳嗽的冲动,憋红脸,一次性说完,便蹲到一旁去咳嗽,咳嗽着咳嗽着竟然睡着了。
他是睡着了,那位瘦老头被他咳醒了。
顾尘笑眯眯地看着瘦老头,什么话都没有说,骨瘦如柴的老头慌慌张张将自己知道的,补充了。
“说起来就可气!要不是她男人老王阻住我们烧死那个臭婆娘,我们就不会被她身上的脏东西感染。”
“说来可笑,老王不仅阻止我们去烧死那染病的婆娘,还想让我们为她抄经文祈福!”
瘦老头说起来义愤填膺,脸上一块腐烂的皮肤破裂,一块黑肉从里面掉出来。
顾尘挑眉拔火苗:“你们趁老王八,哦不,老王不在,臭骂了她一顿,还趁机烧死了她。”
瘦老头兴奋地捏住拳头,发霉发黑的舌头里卷出“不错”两个字,浑浊溃烂的鱼目里闪过一抹正义之光。
张镇长低着头,肩膀不停地抽动,喉咙间似乎在憋笑。
顾尘猛拍他肩膀:“很好笑吗?”
镇长抬头,抹一把眼角的泪水,“不好笑吗?多迷信啊!还祈福!”
顾尘:“……”
派这老头去做部队的阅读理解题目,指定比他还离谱,一分都拿不到。
顾尘发自内心的好奇一问:“老登!你这脑回路清奇成这样,是怎么样当上镇长的?”
眼见病人们都要睡着了,对他找人聊天十分不利,顾尘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呼呼啦啦吼几声。
亲爱的病人又抬头认真听顾尘发言。
“张镇长帮我们压制病情,威望极高,知道的都称他一声镇长。”眼见顾尘又要开始吼吼,离得近的病人匆匆开口。
顾尘一脸鄙夷:“看不出来啊!你还能有如此威望!”
他的同事们要是有这群镇民一半的自觉性,他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个队长,虽然是最厉害的一支队,但他想升官发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