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轻轻飘洒,如烟似纱,看似柔和无害,却暗藏一股杀气。
一定不是错觉,在顾尘打开门的一瞬间,雨骤然变大。
不等张镇长接着嚎,顾尘收回脚,转过身,一眼瞟到最结实的一张椅子,拉开坐下。
一顿操作猛如虎,张镇长只有看愣的份。
陈小阳虽然十分不喜顾尘等人,但碍于张镇长的面子也偶尔答上两句。
顾尘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们唠嗑。
顾尘:“一路走来,似乎没见着人啊,都是病死了?”
张镇长偷偷瞅一看外面的雨,眼神有点古怪,见顾尘看着他,又迅速收回一脸惧怕的神色。
张镇长皱眉:“我们这里下雨一般是不出门的,鞋子上沾泥沾水的不太好。”
顾尘追问:“就没有卖雨靴子的吗?齐膝盖的那种?”
王万里帮腔:“是啊!边远山区的人们,亦或者较为偏僻的小镇的镇民都喜欢在下雨天穿雨靴的。”
张镇长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不明白两人的意思,随后又叹了一口气,“哎,要怪就怪我们这地方太偏僻了,没有货郎过来,几乎很难买到雨靴的。”
这个,王万里能理解,不是每个地方都富裕。
王万里很是同情他们:“所以你们这边是自给自足吗?下雨天给水稻等作物排水也是个麻烦事。收成还好吧?”
陈小阳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嘴巴微张,张镇长却抢先开口,“多亏神明保佑,收成还成。”
有王万里这个话唠在,顾尘几乎插不上话,就接着打量病人催眠。
病人躺的木板离地面有20高,四角垫着黄泥制成的土砖,地面与木板中间放一根蜡烛。
张镇长说是用来驱寒防潮的。
病人们偶尔翻身,身子似乎瘦得厉害,轻如鸿毛,除了衣物和被子摩擦的声音,听不出别的声音。
当晚,张镇长以屋子里病人态度,且房间不够,让陈小阳带玩家们去外面住。
顾尘摇头:“我们既然是来救治病人的,就不应该嫌弃他们,应该随时观察他们的病情!”
说得义正言辞,搞得王万里有点怀疑,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是不是他的顾神。
但想起,顾神刚才踢张镇长的那一脚,瞬间安心。
张镇长很为难:“我这里除了厨房就只有五间房,怕是不够的。”
顾尘一脸微笑,似乎真的是救死扶伤的大夫,“没关系!”
话音未落,顾尘已经将六扇门都打开,挑了一间干净干爽的,反手用麻绳系上门。
玩家:“……”
说好的随时观测病情,就是这样观测的?
王万里不怕死,扣顾尘的门,顾尘烤衣服烤得正烦,“就没有别的房间吗?自己分!别打扰我睡觉!”
谁懂,睡觉睡得好好的,被拉出来溜一圈,还是在雨中溜。
冰冷低沉的声音从门里传出,破旧的小木门随着顾尘的质问颤抖几下,似乎有点犯怵。
门外部分玩家是听过顾尘的大名,也不敢靠近顾尘的房间,有几个人开始挑另外的房间,更有甚者直接挑了伙房。
李小凌傲气地抬起下巴,一脸鄙夷地看着几名挤拆房的人。
有更好的地方不住,非要和病人呆在一起。
八成是抖。
李小凌抱住双臂,鼻孔对着陈小阳:“走!我要去别去,不和他们挤!”
陈小阳跑到李小凌身旁,举起手:“大家没必要都挤在这里,人太多洗澡也不方便,可以随我一起去别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被老张镇长教训了几句,陈小阳对这群玩家的态度明显变好。
玩家们一想,也是,没必要都挤在这小破屋内,不少人跟着陈小阳等人外出。
李小凌一马当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刺啦——刺啦——
有东西打在红伞上。
像是刀片划过伞面的声音。
然而,脚底一片潮湿,下下来的,明明就是雨水。
李小凌抬起伞,想看个究竟。
灰黑色的雨雾里,一片白花花的刀刃从空中直飞而下,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震得李小凌耳膜发痛。
最近的三只刀就在他的上前方,斜四十五度朝他飞过来。
刀刃雪白透亮,速度极快,几条白线向李小凌袭来。
来不及多想,李小凌抬起手中的雨伞往前面挡,却没看到刀子破伞而入的场景。
“凌哥!你干什么呢!伞都打歪了!是不是干太狠,虚了!”
雨水透过定制西装,渗入李小凌的后背,一阵冰凉刺骨的凉意触碰脊椎骨,刀剑入骨的感觉从后背传来,李小凌一个哆嗦摆正了伞的位置,将自己好好的罩住,没吭声。
“凌哥!不好意思不是你的作风啊!真的虚了?”
后面的矮个子用伞轻轻触碰一下李小凌的伞。
心里很纳闷。
凌哥平时不最是喜欢讨论夜间姿势吗?
李小凌沉浸刚才看到的一幕,又确认地看看脚步,果然是水,正准备再抬起伞看看时,陈小阳的声音响起,“大家打好伞,不要东张西望,小心被梅雨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