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继续问下去:“是什么样的低语声?”
“该怎么说呢……”他显得非常犹豫,“它像风一样飘到我耳边,明明很轻,却又特别清晰……就像是直接传进我的脑海里一样……”
哈德弗说着,又浅浅呼出一口气,这才下定决心,看向安吉,继续说了下去:“那些话是这么说的:
“很痛苦吧,很难受吧?只要你走出屏障,一切都能变好。来吧,来屏障这里,只要离开格洛斯克,就能摆脱斯莱德的束缚。”
“听上去神神叨叨的是吧?”他自嘲地笑了下,“那些话就一直在我脑海里回响。一开始,我还能保持意识清醒,在心里怒骂那个像传教士一样对我疯狂念叨的傻X……但后来,我的意识就慢慢开始模糊不清……再次醒来,就已经在格兰村外的森林里了……”
哈德弗一边艰难地说着,一边偷偷看向安吉,发现她只是用手背轻轻托着下巴,微微垂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才小声补充道:“说实话,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尝试过直接走出屏障。可那面几乎完全透明的能量墙,就像也知道我是背叛者一样,死活不让我出去……并且,自从我在森林里醒来后,不论往哪边走,都没有再看到屏障……”
“所以,”安吉声音轻柔地接过话茬,“你就觉得,是你破坏了屏障?”
“还能有别的解释吗?”哈德弗苦涩地笑了下,“在格洛斯克领,还有谁会去破坏斯莱德的屏障,并且还真的毁了它,又活了下来?不是我自吹,而是我真的没听说过有这种级别的人——再怎么说,我曾经也是那老女人的亲卫。格洛斯克领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基本上都知道。我之前没有用能力去破坏屏障,就是因为不想牵连格兰村的村民,可到头来,还是弄成了这个样子……”
见他再次露出愧疚的神情,安吉轻轻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虽然我没法原谅你,但你并没有逃避责任,而是勇敢地去面对这件事情,又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在这一点上,我还是要对你说声谢谢。”
说着,她抬头凝视向怔怔出神的哈德弗,这才继续说了下去:“……但我总觉得,格兰村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哈德弗,你所听到的‘低语声’,有没有可能是精神攻击?”
在安吉柔和的声音中,哈德弗回过神来,视线却依然不受控制地游离着,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有考虑过……可是我没听说过格洛斯克领里有这种能直接“用精神攻击来操控他人”的家伙。以我现阶段所掌握的情报,我只能认为——是我破坏了格兰村附近的屏障。但奇怪的是,自从我离开屏障之后,那种灵魂灼烧的痛感真的减轻了许多。看来,那个神神叨叨的声音,并不只是单纯的胡说八道。”
安吉淡淡苦笑着,心中百感交集。谁知道,这个在半天前还要骂她“小婊子”的家伙,会在此时此地露出这幅扭捏的模样,并且还对她敞开心扉,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呢?
想了想,安吉又对哈德弗提出一个令她有些不解的地方:
“也就是说,你为了筹备报复斯莱德这件事情,准备了五年是吧?我听巴顿说过,你是在十五岁那年来到城堡的。”
“是啊,”他哼出一声冷笑,“巴顿那家伙,我本来是想直接杀了他的,可惜斯莱德还是来的太快了。”
对于这点,安吉并没有感到疑惑。哈德弗想杀巴顿,当然是因为后者深受斯莱德的宠爱。
“据说你还拿走了许多宝物?”
在她问出这个问题后,哈德弗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不,应该这么说才对:我只来得及拿走那些既贵重、又方便携带的宝物。说实在的,我本来还想再杀点人的,但在我偷偷破坏宝物库后,那个老女人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异样,甚至连那几个亲卫都没喊,就直接冲了过来,这实在是让我没时间去做别的事情……”
接着,哈德弗又嘲弄地说道:“说起来也真可笑,在这之前,我都在斯莱德面前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只是对她的手下们脾气差点罢了——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我可没法给这些助纣为虐的人好脸色看。可即使我硬扛着这种恶心的感觉,伪装了十年,却还是没能获得她的信赖。斯莱德极少与我提及关于屏障和恩赐的那些事情,也禁止我向她打听。相比于另外几个和她征战多年的亲卫来说,我是最不受重用的,就像是只把我当战斗工具来看待那样。”
听到这里,安吉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她也能感受到斯莱德的疑心很重,只是没想到哈德弗潜伏了十年,依然没获得那人的信赖。扪心自问,即使她和同龄人相比已经足够老练谨慎,却远远比不上斯莱德这种级别的老油条……
毕竟她俩在年纪上,就已经不是一个级别的了。
就在这时,安吉突然意识到另一件事情——现在的哈德弗脾气这么暴躁,不仅是因为他一直承受着的灵魂灼烧之痛,还是因为那十年的卧底生活太过压抑,让他触底反弹了……
安吉脸上难以抑制的笑意,迅速令哈德弗警觉起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
在哈德弗充满敌意的目光下,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