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吉他们走回原先的那片浓雾中,发现玛尔妲竟然还坐在原地,似乎真的在乖乖等他们回来。
只是她的脸色奇差无比,紧闭双眼,身体还轻微摇晃着,一副随时都会去见上帝的模样。
哈德弗的那一刀不只是把她砍成了重伤,还让她也中了神经毒素。
要不是那些巨斧人都被团长和阿诺德弄出的动静所吸引,这会的玛尔妲恐怕已经变成一滩血水了。
得益于先前已经被哈德弗“毒”过一次,安吉的身体现在才开始发麻。她拿出兜里的小木盒,从中取出一小把粉末,吞下一部分的同时,也喂给了玛尔妲一份。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这个“药量”该如何配比,纯凭感觉用药。
应该吃不死人吧?
这些干巴巴的苦涩粉末,让玛尔妲痛苦地干咳了几声。
为了避免她把珍贵的药粉吐出来,安吉只能轻柔地抚摸着玛尔妲的头顶,同时贴近她的耳畔,以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解释道:
“水母乖乖,吃下这些药,伤口就会好啦~”
在安吉看来,玛尔妲确实挺惨的。在刚刚那场混战中,她不仅被阿诺德烫伤,被自己刺伤,又被哈德弗重重地砍了一刀,还被最后赶来的佩德拉给电了一下……
饶是如此,她也没吭几声,想来也是位坚强的女性。
听到安吉那种哄小孩喝药的语气,玛尔妲不禁皱起秀气的眉头。
最终,她还是选择配合安吉,艰难地咽下了那些粉末。
在此期间,其他人都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并没有搭话。他们虽然不需要治疗,但也不希望敌军在自己眼前被救。
原本佩德拉还以为,这黑色药粉会是什么“毒药”,但在看到安吉自己也吃了一份后,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就在这时,拉宾团长爽朗地笑了几声,打破了有些僵硬的气氛:
“哈哈,小姑娘,你还挺善良的啊。”
安吉尴尬地笑了下,对这位热情豪放的中年男子说了声谢谢。
她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知道这番举动会让队友们不满。
虽然在巨斧人手中救下玛尔妲纯属一时冲动,可安吉并不后悔。
她没打算一直当斯莱德的手下。所有赊出去的人情债,都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她自立门户的助力。
为了照顾救命恩人的面子,阿诺德并没有说些什么。
但佩德拉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直接冷声说道:“团长,这时候不该表扬吧。”
“唉,也没什么的。虽然玛尔妲和我们也交手过很多次,但她也没杀过格洛斯克领的骑士,也算是她的幸运吧。”
说到这里,拉宾的笑意也稍微收敛了一些。他们的这位老敌人,虽然没杀过人,却喜欢在战斗时“折磨人”。
幸好那几个与她结仇的家伙不在。
“既然已经接到玛尔妲了,我们就去屋子里聊吧。这里不安全。”
在拉宾劝说佩德拉的这段时间里,咽下药粉的玛尔妲也渐渐恢复过来。她神情复杂地看了眼安吉,却只看到对方冲着她眨了眨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玛尔妲心里一阵无语。她还清楚地记得,这个黑发女孩浅笑着道歉,同时用长剑划过自己双腿的骇人模样……
安吉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却没去理会,只是拽着她,与众人一起前往那间不远处的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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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砌长屋内,来自格洛斯克领的骑士们围坐在一起。他们将长屋的门窗小心翼翼地关好,使屋内的交谈声不会吸引到外界那些怪物的注意。
作为成年男性的拉宾,阿诺德和佩德拉坐的稍微近些,而安吉和玛尔妲这两位年轻女性,则是坐在了离他们稍远的另一边。
身为战俘的玛尔妲能与众人如此和谐的共处一室,是有原因的——
她表现得实在是有些过于良好……不仅没有丝毫想反抗的迹象,甚至还用那些触须,将自己绑得严严实实。
实际上,这种离谱的行为,也成功地让佩德拉挑不出任何毛病。他只能以一种“要杀人”的眼神,和阿诺德一起死死地盯着她。
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安吉把自己为什么要来到格兰村,以及救了阿诺德的事情给讲了一遍。
与此同时,阿诺德也很配合的帮她补全了一些细节,顺便也是为安吉作证,好让团长和佩德拉相信这位半路遇到的友军。
听到安吉是斯莱德大人派来的,拉宾神情凝重地沉思了一会,随后问道:
“斯莱德大人没有说具体原因?”
“没有……”
关于这一点,安吉也很无奈。斯莱德只是让她来找人,并把人叫回去,剩下的就全靠这些人自己领悟……
这么想着,她又补充了一句:“在我来之前,斯莱德大人好像和格里森伯爵吵了一架。”
她话音刚落,拉宾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看了一眼女孩头上的骨盔,随后豪爽地笑了几声:
“哈哈,看来斯莱德大人确实挺着急的。但是安吉,你的耐性值应该不高吧?在这格兰村待着,会不会太勉强了?”
“……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