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堪堪要走出黑暗,
一个女子沙哑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外面是谁?”
毫无疑问,那是风四娘的声音。
“只是……”
陈阳脸上异色愈浓,脚步顿了顿。
这话不是很对啊。
他刚刚如此想,便看到余秋锋急转身,背靠屏风,警惕地看向烛光不及处的黑暗。
风四娘的提醒声,再次从屏风后面传来:“公子小心,外面不是簪子。”
陈阳神色平静,就是诧异。
这个风四娘,怎么发现的?
同时,
陈阳看到屏风上透出了后头的景象,那是一个曼妙的女子从出水,披上了浴巾一类的东西。
哪怕只是隔着屏风,只是看到一个影子,陈阳心中依然闪过了惋惜的情绪,就像是在惋惜怎么动作这么快,不让我看清楚之类的杂念。
一扇屏风之隔,风四娘的魅力反倒是得到了放大。
之前亲眼看到,只觉得风尘气,可没有这般摄人心魄的魅力。
“谁?!”
余秋锋厉喝出声,同时伸手一招,边上本来搁置浴巾的矮凳子上,一把精致的,只有女子小臂长短粗细的小伞飞了过去,落入了余秋锋掌中。
在他手掌里,小伞飞速地放大,重新恢复成了华盖规模,只是伞面收拢
着,像是握持着一把超过一丈八的长槊。
“哎~”
陈阳暗叹一声,一步步地走出了黑暗。
“是你!”
四目相对,余秋锋看清楚了陈阳的模样,瞬间神色大变。
“特使大人,你怎么……”
话到口边,余秋锋就又重新闭上了口,不说话了。
陈阳人都在这里了,半夜潜入,当然不是寻亲访友,再问怎么在这里之类的话,未免太过没有意义。
余秋锋的身上,灵力的波动不住地攀升,恍若一把长枪褪去枪衣,露出染血的枪头一般,酷烈锋利之气透体而出。
陈阳淡淡地看着,轻描淡写地开口:“这才有点样子。”
他目光一错,越过余秋锋,落到了刚刚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的风四娘身上。
风四娘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一缕缕地贴在脸颊旁,宽大的浴巾堪堪能够裹住她曼妙的身材,将大半个光洁的肩膀,膝盖一下的小腿,以及一对赤足露于外头。
她赤脚踩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无声无息地缩到余秋锋身上,像是不堪陈阳目光的注视一样。
风四娘摆出这个架势,陈阳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不再多看。
搞得更劫色的一样,还是有点掉格调。
“风四娘,你如何知道来的不是簪子?”
陈
阳仿佛感受不到剑拔弩张的气氛,忘记了自己是不速之客,跟友人探讨似地好奇问道。
风四娘抱住余秋锋的胳膊,低头不吭声,似乎没了衣服在身,羞怯得说不出话来一样。
陈阳眼白一翻,心道:“要不是看到你在莫不愁面前烟视媚行,骄横无人的样子,我还真信了你的邪。”
这个余秋锋的侍妾,这分明就是在藏拙啊。
余秋锋伸手拍了拍风四娘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再看着陈阳的眼睛,道:“四娘便给我们特使大人解解惑。”
风四娘怯生生的声音,隔着余秋锋传了过来:
“奴家天生耳聪,能记人脚步声。”
“只要奴家听过一两次,不管如何伪装,都能通过脚步声听出是谁?”
陈阳哑口无言。
“敢情,风四娘还有这本事,这还真是始料未及。”
陈阳不管再怎么收敛灵力波动,再怎么纯粹以身体力量潜入,在风四娘这个天赋异禀的能力下,全是无用功。
风四娘未必能通过脚步声听出陈阳是谁来?
但是,
她听出不是整天在她面前晃悠的簪子,那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陈阳摇头无语。
在这种地方出纰漏,陈阳连反省都做不到。
没有任何意义。
只能说这世上,奇
能异士多有,还是要常怀敬畏之心。
不然像陈阳这样的阴魔宗种子弟子,一样会在小节上,在风四娘这样的侍妾身上,跌个跟头。
陈阳沉吟不语,余秋锋却没了耐性,问道:“特使大人不好生在家中准备明日的下矿之行,夤夜到秋锋府上,有何贵干啊。”
“余秋锋,矿井下面出的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我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陈阳刚说完,余秋锋神色就是一变。
他才刚刚收到消息,陈阳前后脚的居然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