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陈阳这下是真的皱眉了。
余秋锋一去,不就穿帮了吗?
这点时刻,可不足够他跑得够远,让冥石矿场这边的人连追的胆量都没有。
“这倒霉催的。”
“人算不如天算啊。”
陈阳先在心中道了一声晦气,再奇怪地问道:“余老,你确定余秋锋会来找我?”
余老点头,又摇头,道:“可能来,也可能不来。”
……
陈阳一声粗口差点没爆出去。
不确定你慌张跑过来?
这是逗我玩儿呢?
不过陈阳还是强自按捺了下去。
他心里有数,这余老儿姓余,却跟余家不是一条心,严格来说,算是他这一条线上的人。
余老儿此来,以及此番话,定有因由。
固然跟陈阳的计划未必有关,但听听无妨。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月上中天,尚早尚早,来得及的。
他伸手在余老儿身上虚拍,拂去余老儿一路摔倒沾上的泥土,笑问道:“余老且说来听听。”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或来或不来的情况?”
余老儿忙道不敢,自个儿将身上拍干净,斟酌了一下道:“小老儿琢磨着,不管他来不来,还是要通知陈特使一声,方便应对。”
“事情是这样的……”
余老儿仅接着,就将他从陈阳这里离去,惬意地喝了
两盅小酒,微醺下已经上床准备安歇了,方才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事情的确是发得突然。
又不是突然发生。
事情跟今天傍晚时候,彻彻底底地从冥石矿井里撤得干干净净的矿工们有关。
因为冥石矿日渐枯竭,开采愈难,于是矿工们需要下去采矿的掌面就越深,矿道就越复杂。
他们艰难到甚至难以做到每天都上来歇息。
经常进入七拐八拐的矿道,一开采就是几天,歇息就在里面找个稳固的地方小憩一下。
这样下去连续开采几天,再上来修整几日,效率是最高的。
但效率高是高,也导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极其难以将所有的矿工全部找到,通知到,在短时间内。
明日里,按计划,陈阳他们就要下井有大动作了,里面的矿工自然是要撤得干净的。
不然的话,一有变动,那就是十死无生,比起昔日坍塌形成苦水湖的那次,还要来得惨烈。
傍晚时候,经过统计,所有下井的队伍全部报到余老儿这边,表示人员齐整,全部上到地面上来了。
矿井下面一个人都没有。
余老儿一再确认,并且来迎回亲属的家人也没有表示异议,他才放下心来。
这个事情一直持续到了傍晚。
可是在入夜时候,意外出现了。
好几个矿工的家属,以及他
们所属的采矿队伍连夜找上了余老儿,汇报了情况。
原来,他们如梦初醒般地发现,居然有加起来不下于十个的矿工,还滞留在矿井里面,并没有出来。
余老儿讲到这里,陈阳眉头一皱,质疑道:“余老,这不可能吧?”
“你不是说一再确认,从矿队的领队,再到矿工的家属,全没有表示异议吗?”
“那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人失踪?”
陈阳直接定义了失踪。
所有的矿队全上来了,居然落了十个以上,自然是失踪了。
这么多人,不应当没有水花的。
就算是领队有什么幺蛾子,就算余老儿远离了基层不了解情况,那十几个矿工加起来至少有几十个家属,怎么可能一个汇报的都没有?
余老儿脸色苍白了一下,面露惶恐地道:“这正是恐怖之处。”
那失踪的十几人中,还有小老儿熟悉的酒友,可是在点验人数的时候,小老儿却完全没有发现他不在。
陈阳神情一动,追问道:“领队如此,那些人的家属,也是如此?”
余老儿脸上慌张的神情愈发严重,颤声道:“正是如此,太过邪气了。”
“且不说领队,就说家属……”
余老儿紧接着,跟陈阳形容了一下具体情况,听得陈阳亦不由得毛骨悚然。
不是事情本身严重,而是那种诡异的感
觉,让人不由得心生惊恐。
有一个矿工,叫做驴蛋的,长相清秀,不脱衣服露出那一身黝黑腱子肉,乍看简直像是一个教书先生。
矿工们善意地调侃他像是驴粪蛋,表面光,据说还长了个驴货,这才用驴蛋称呼他。
这个外号叫得久了,真名反倒是没几个人记得了。
这个驴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