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没问题吧。”
“不过是狗仗人势的小年轻罢了。”
“这怕是他第一次出山门吧。”
“能有什么经验?”
莫不愁不以为然地道:“若不是他背后站着阴魔宗,就凭他一个小毛孩子,我们至于……”
丘剑生沉着声音道:“老大,慎言。”
黄符子附和道:“恩师在世时候说过,对这些传承久远的大宗门,要有敬畏之心啊。”
莫不愁和丘剑生脸上齐齐浮现出了讥讽之意。
不知道是针对黄符子所说的话,还是他话里面依然口称的恩师。
“我觉得……”
黄符子仿佛没有看到两位兄长的意见似的,沉吟着道:“明日里在矿井中,我们没必要去掺和余家和陈阳之间的破事。”
“我们找机会就隐藏起来,全力激发我们的宝贝,去寻那传承之地。”
“传承啊!”
莫不愁悠然神往,又神情忐忑:“我们花了这么长时间,也就锁定了个大概,若不是最近下面的传承之地越来越活跃,我们怕还是寻不到根脚。”
“这一次,真的可以吗?”
三兄弟神情不住地在希翼与忐忑之间切换着,房中一时间沉寂了下来,再没有人说话。
他们,都在等着明日。
陈阳,在半梦半醒间
,等到了一个完全在意料之外的人。
“笃笃笃~”
陈阳的院门,今天第三次被敲响。
“进来。”
陈阳睁开眼睛,面露诧异之色。
他听出了门外的脚步声。
那是余老儿。
“他怎么来了?”
陈阳心中疑惑,然后就看到余老儿双手抱着一个大酒缸,用肩膀,用脚,艰难地开门再关门,脚步沉重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嘭地一声,余老儿将酒缸落到地上,擦着满头汗水,习惯性地露出了卑微谄媚的笑容。
“余老,你这是?”
陈阳递过去一块毛巾,一杯茶水,示意余老儿坐下说话。
余老儿赔笑着接过,将屁股沾了一半在凳子上,那姿势,陈阳看着都觉得难过,还不如站着舒坦。
“陈供奉,这可是难得的好酒,名唤竹根香,是我们余家祖上传下来的方子,工序繁杂,又难以保存,向来不对外发售的。”
小老儿特意捧来,请陈供奉品尝品尝。
余老儿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地去揭泥封。
陈阳倒没阻止,也没帮手,就看着余老儿忙活。
对余老儿此行的目的,陈阳心中隐隐地有了猜测。
余老儿表现得似乎就是真的来送酒的一样。
他辛苦地把泥封揭得干干净净,再
吃力地晃动着酒坛子。
陈阳在边上看着,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
酒香很纯,很正,但也仅此而已。
有一种说不出的寡淡,似乎所有的味道都内敛住了,不得释放,清水一样有一股清冽的劲儿。
陈阳第一时间联想的就是他少年时候,在上京城恣意而行,砸酒吧时候,砸碎最多的那种酒。
伏特加。
一坛伏特加似的酒,有什么喝头。
东方论酒,讲风味,要求有复杂的风味物质;
西方论酒,尤其是高度白酒,讲的就是纯净,要求像水一样。
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东西。
故而在那个熊国,伏特加人人爱喝,在华国,还是茅台能卖到两千五一瓶。
陈阳的思绪被酒水带偏了一会儿,又回了过来。
这时候,余老儿已经完成了前置的任务,开始珍而重之地从怀里面掏出了一根竹筒。
这竹筒不小,难为余老儿塞进怀里面带着走,居然还不看出来。
陈阳哑然失笑,算是知道余老儿为什么一路弯着腰走路了。
敢情是为了这个。
余老儿将竹筒在地上一砸,本就有缝隙的竹筒立刻就裂开了。
“嗯?”
陈阳神情一动。
他在裂成两半的竹筒里面,看到了一抹绿光,闻到了一
股极致清冽的味道。
这个味道,恰似地球上的一味传统药材,叫做青竹沥,事实上就是竹筒里面自然生成的水。
很多人咳嗽、上火都会去买,陈阳小时候也是喝过的。
很快,那抹绿光被余老儿从破开的竹筒里面取了出来。
那赫然是一节竹根。
竹根上没有半点泥土残留,曝露出来的也不是灰蒙蒙的,而是青翠如翡翠。
余老儿笑着说道:“陈供奉应当没见过这碧竹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