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才一脸茫然,回道:
“族长,当然会有变化了。”
“去年俏寡妇的男人去山上打熊,让熊给打的,脑袋被啃的没眼看啊。”
“傻姑是二傻子的妹妹,可他们的哥哥半点不傻呀,就是前年下水,让水鬼给抓了替身。”
村长张有才掰着手指,眼看着要把整个村子一百来号人说个遍。
陈阳连忙伸手打住。
他想了想,不知道当从哪里问起。
在片刻窘迫之后,陈阳已经感觉到了不对。
“刚刚经历的那一幕,不当是那个老乡的恶趣味。”
“这不合理。”
“如果那个老乡真有这样想法的话,有的是比桃花源更合适的选题。”
“犯不上专门打一个桃花源法器。”
“比如,来个镜花缘,来个金梅瓶,它不香吗?”
陈阳敏锐地猜到,这个桃花源法宝本身,肯定发生了什么当年打造它的人,亦不曾料到的事情。
“它,似乎,自行发生了演化。”
“可是……”
陈阳有些挠头:“我要怎么问呢?”
张有才说的那些,乍看都是变化的,可也可能只是他自己认知中的变化,不管什么时候有人进来,有人询问,永远是去年,前年,凝固不变。
陈阳还在苦恼,村长张有才一拍脑袋,刚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族
长下午刚刚见过的憨牛儿,他腿断了,以后估计要瘸了。”
陈阳嗖地一下,精神了。
那个憨牛儿,他还真有印象,是村里面的一个放牛娃。
这样吃百家饭的孩子,在村子里面还不少,陈阳本来不会有什么印象,关键是这个憨牛儿是一个放牛娃,跟其他放牛的孩子截然不同。
其他孩子不是放牛,就是找吃的,不然就是玩耍、打架。
这个憨牛儿之所以憨,就憨在他不干这些,而是喜欢在牛背上吹笛子,喜欢在牛角上挂芭蕉叶子,空闲时候就练习画画。
这样的“憨”孩子,陈阳多少就有了印象。
村长见陈阳有了兴趣,连忙继续道:“憨牛儿在放牛的时候吹笛子,兴许是吹得太难听,那头大黄牛发了性子,一头撞到了树上,估摸着是不想活了。”
“憨牛儿就掉下来,断了一条腿。”
陈阳登时就来了精神,一把抓过张有才,道:“带我去看看。”
村长张有才一头雾水,还是带陈阳去了。
到了地方,陈阳一眼凝望。
除了憨牛儿,还有那头因为噪音撞墙求死的刚烈大黄牛。
一人一牛头顶上的注解,与他下午看时候,已经截然不同了。
下午时候:
“憨牛儿,异化状态——笛怪,人骨为笛的牧童,断人心魄
,坐骑腐烂黄牛。”
“大黄牛,异化状态——腐烂黄牛,为笛怪坐骑。”
现在:
“憨牛儿,异化状态——独角牧笛怪,以自己断去的腿脚骨头为笛,笛声断腿。”
“大黄牛,异化状态——独角腐烂牛魔,自毁牛耳,偏偏能听一切声,闻声则狂,不死不休。”
陈阳扮演好了族长的角色,好生安抚了一人一牛后,便拽着村长离开了。
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验证的东西了。
“居然是自我演化,不断进化的法宝。”
“婴母万璎珞,绝对低估了这件宝物。”
“文气之道,居然玄奥如此。”
“那个走到末路的小世界,绝对是一个被低估的世界。”
“真要让他发展起来, 至少不会比龙门世界差上分毫。”
陈阳脚步越来越快,快到村长张有才都有要跟不上的意思了。
这个桃花源洞天的价值,在陈阳的心中飞速上升。
“它既然能演化,那就不只是当初那位老乡设计的样子,兴许这么多年来,在洞天范围内,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情?”
陈阳刚要询问,忽然咯噔一下,想到了一个重要事情。
他回头问道:“村长,我该怎么离开?”
张有才气喘吁吁,诧异地道:“族长又要离开吗?我给您找香去。”
“
香?”
陈阳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他抛下一头雾水的张有才,几个箭步回到族长的四合院里。
在正堂,有一个牌位,牌位前有香插。
“家里有个供奉,不是很正常吗?”
陈阳之前没心思察看,这会儿经张有才一提醒,立刻明白了过来。
“原来,桃花源洞天进来与出去的方式是一样的,点上一根香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