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走出那条两侧栽满芒果树的小巷子时候，真的是瘸出去的。

就跟被榨干了一样了。

经过陈阳填鸭似的灌注，玄武获得了未来，前面有路了。

然而，

他原本磨练了二十年的横练霸体被击破，化为了丹田处三颗祖巫精血。

同时玄武的精神也跟熬了三天三夜不曾合眼的程序员一样，无论睁眼闭眼，脑子里全是神象昂首扬鼻长嘶跺足，镇压一切不服。

于是，

玄武魁梧的身躯佝偻，

昂扬的精神萎靡，

犹如一个醉汉一样，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巷子。

在出巷子的同时，

玄武小组的几个成员方才上来搀扶。

为了表示尊重，玄武早就将他手下的组员调过来，这几天全要听陈阳调遣。

于是在组员来搀扶的时候，玄武一把就把组员推开了，继续跌跌撞撞。

这就更像高喊着我还能喝的醉汉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一开始被拦在巷子外头的劳斯莱斯幻影，这才被允许驶了进来。

车里面的陈芳与踉跄而行的玄武，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注意到彼此。

坐在茶桌前，听陈阳含笑说出了前面的话，陈芳震惊得小嘴都合不上了。

“主上……”

陈芳再次

见到陈阳后一直挂在脸上的喜色，忽然在一点点地散去。

她艰难地问道：“您是不是又要离去了？”

陈阳端起茶杯的手一顿，薄薄的杯沿触碰在嘴唇上，荡出的茶水润泽了嘴唇。

“你怎么知道？”

陈阳没有否认。

陈芳低头，情绪有些低落地道：“主上这么对玄武先生，应当是千金市骨吧。”

“玄武对夫人和孩子有微末照顾，在主上回来时候，就得了大好处。”

“以后再有类似机会，肯定会有其他人积极地站出来，为夫人和宝宝遮风挡雨。”

“主上应当是这样考虑的吧。”

面对着陈芳带着劝诫意味的注视，陈阳微微颔首，又轻轻摇头。

他不否认多少有点这个意思。

前面传授青龙金身诀，后头点拨玄武祖巫精血法和神象镇狱，的确是为了唐婉母女考虑。

但是，

哪怕没有这个考虑，陈阳一样会做类似的事情。

只是对象未必就是青龙或者玄武而已。

没有人比陈阳更知道，在可知不可知的未来里，

地球这颗小破球，将会面对什么样的 艰难？

华国这个地球一极，不得不承担起它的责任来。

当诸神归来，妖魔乱世，不管祂们将人类

当成了可以放牧的羔羊，还是足以果腹的犬豚，一样都要有属于人族的 英雄站出来，大声地说：

不！

人族的，归人族。

诸神的，归诸神。

没有任何神明，不管什么妖魔，有资格左右人类把握自身命运的权力。

陈阳在，他就会是站出来的那一个人。

陈阳不在，一样要有人用血肉之躯，抛头颅洒热血，大声地代替人族，说出那一声：

不！

只是这些，陈阳就不打算跟陈芳多说了。

“放心吧。”

“我有数的。”

陈阳摆了摆手，再道：“很多年前，家族里面的老人教会我们，惟有自律，方得自由。”

“现在这个大争之世，道理却不会变。”

“想要陪伴，便得离去。”

陈阳言尽于此，摆手示意陈芳不需要再说了。

陈芳点了点头，果然放开了这个话题，转而跟陈阳说起了他不在的三年里，发生的一件件事情。

主要围绕的是陈阳还没有见过的女儿。

从她降生第一声啼哭的嘹亮程度，

到第一次一拳头打哭一同玩耍的小男孩，

再到她今天问了十八次爸爸怎么还没有回来？

爸爸会喜欢宝宝吗？

陈阳听在耳中，七情上脸。

时而欢笑，

时而怒目。

没有半点不耐。

最后，

陈阳拿着陈芳提供的唐婉抱着宝宝，坐在陈氏老宅里面一张明清黄花梨椅子上拍的照片，翻来翻去，看个不停。

陈芳耐心等了好一会儿，等到陈阳放下照片，她才笑问道：

“主上没有马上回去，可是想要给夫人一个惊喜？”

她问出这话时候，语气分明十分的笃定。

陈芳服侍陈阳的时间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