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最后的欧亚铁路吗?”
“爱了爱了。”
陈阳单身一按在一株怎么看都有几百年的大树树身上,腾身而起,站在最高处的树梢上随风而动,向着远处眺望。
一条几乎要被杂草覆盖的铁路,老旧的绿皮火车,以及怎么看怎么年久失修的车站,进入了他的视野里。
车站处,一群群衣衫褴褛,满脸疲惫的人,用期待的目光,望着吭哧吭哧而来的绿皮火车,在缓缓地进站。
在看到这些人,尤其是他们的装扮时候,陈阳眼中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
他们或是穿着陈阳离开地球时候款式的衣服,或是裹着不知名的兽皮,就跟一个现代人一不小心在山里面迷了路,摸爬滚打了一两个星期被搜救出来了似的。
“灵气复苏啊。”
“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陈阳感慨着,以神象镇狱功里面的运气方式,从最高的树梢俯冲而下,一路脚踩较低处的树梢或者是树身,近乎低空飞行地滑翔向了车站。
距离车站还有数百米处,陈阳落了下来,施施然地走了过去。
他此时穿着的是从老巴图那里顺来的老羊皮袄子,看上去与此刻等车的人分外搭调。
“话说,现在人民币还好使吗?”
陈阳冷不丁地想起了这茬子来。
他身上还有一些现金,只是无比地怀疑,这年头钱还是钱吗?
总不能扒火车吧?
陈阳想起数十年前,在华国经济从百废待兴中兴起初期的乱象,不由得哑然失笑。
实在不成,他也只好来一回扒火车,坐霸王车了。
抱着这个担忧,陈阳挤在人群当中观察了一下,随即便松了口气。
这趟车,居然不要钱。
还有穿着站务人员服装的人,站在车门处冲着所有人喊:
“大家别急,慢慢上。”
“有什么朋友还要回去的赶紧通知,根据最新消息,这条路随时可能断掉。”
“喜马拉雅山越来越高,路上越来越危险,最多还有半个月,这条路就走不了。”
“……”
站务员声嘶力竭中,还真有人掉头去喊亲友。
在一片片乱糟糟中,陈阳登上了这辆有些太平轮味道的绿皮火车。
火车速度极慢,但车身节数极多,似乎担心跑不了几趟了,这火车不知道超挂了多少节车厢。
好玩的是,这些车厢的风格还不同。
有接近陈阳离开地球时候高铁风格的,也有不知道百八十年
前就抛在外头风吹人晒的民国风。
陈阳居然在其中一节车厢处,找到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屁股下面是斑驳的红色皮革,扶手是木质的,曾经奢华的风格,现在充满了耄耋老人般的老旧故去味道。
毫无疑问,这节超挂上去的车厢,天知道是从哪个博物馆里面搬出来的。
就在陈阳还在打量老车厢里面陈设的时候,绿皮火车徐徐地动了。
哐当哐当的声音刚刚响起,一个阳光爽朗,带着股油腻劲儿的嗓音,就从边上响了起来。
“借过借过。”
“哥们,别瞪我呀,小弟长得胖,是挤人了点,在这给哥陪个不是。”
“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嘛。”
一圈骚动后,一个白腻的大胖子,带着一脸油汗,一屁股坐到了陈阳的边上。
“兄弟,抽个烟。”
白胖子从怀里面掏出皱巴巴的香烟向陈阳散了一根。
香烟盒外头的塑料薄膜早就没了,印着商标的软盒被汗水和磨损,已然看不出是什么烟。
连递到了陈阳面前的香烟,过滤嘴和烟身上都布满了黄褐色的斑点,像是发霉了一样。
这可不就是发霉了吗?
陈阳脸上露出好笑的神色。
这
烟,像极了很多年前曾经流行过一阵子的所谓“老烟”。
看这白胖子递烟时候脸上肉还在抽抽,一副肉疼的样子,陈阳愈发地觉得好笑了。
就这,还成紧俏货了。
陈阳改了拒绝的念头,伸手接了过来,一边凑着白胖子殷勤地打火把烟点了,一边笑道:“谢了,怎么称呼?”
白胖子小心地把剩下的烟给收了回去,自个儿没舍得点,巴结地道:“我叫庞顿,朋友们都叫我胖墩。”
“咳咳咳~”
陈阳好悬没给呛到,言不由衷:“好名字。”
胖墩不以为意地咧开嘴笑。
陈阳又抽了两口,无比熟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一直到这个时候,在香烟的萦绕下,他才真切地感受到“回来了”。
发霉的香烟,有一股甜甜的味道,要不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