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望城外。
十里坡处。
铭刻着“十里坡”三个字的界碑断裂开来,上面还染着黑血,不知道是鲜血洒在上头时间久了变黑了,还是干脆就是尸魔们黑臭的血液。
这个地名,无论是地球上,还是此方世界,没有一百个也有九十个,全无辨识度。
无非是在离城十里的地方,正好有了一个坡。
陈阳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十里坡界碑处。
他分辨了下界碑上的文字,确定了自身位置,来核对从龙门县高明处得来的官方地图,便大致弄清楚了后面的方向。
曾经的矿山,现在的焦灼地狱,就在距离十里坡直线距离不足二十里的地方。
陈阳之所以驻足在这里,是因为前头有几道流光,大摇大摆地从远处划破苍穹而来。
那是剑光!
月华如水,融入剑光,使其愈发地锋锐,破空有呼啸之声。
“月下剑派吗?”
“这是赶上了。”
陈阳有些羡慕地望着那几道剑光落下的方向。
那里,依稀有吼叫咆哮的声音传来。
尸魔汇聚。
陈阳看完剑光,再低头看了看自家两条腿,愈发地羡慕了。
哪怕他知道月下剑派的阴神法器飞剑,其实没有那么强,换成青天白日的,他们
未必就能这么纵剑来去,出入青冥。
这纯粹是他们修炼的功法能借力月华有关。
可陈阳还是忍不住羡慕。
羡慕之后,就是郁闷。
哪怕明知道在这方世界,还有着各种强大的功术,足以让他能早晚一日掌握这样的神仙手段,可是……
来不及了。
没时间了。
陈阳最近常常生出心惊肉跳之感,尤其是在杀了与原主同为庶孽的那个家伙之后。
或者确切地说,是在第二次直面了原主父亲镇北王灌注了拳意的真血之后。
他,已经引起了镇北王这位此方绝世强者的注意。
在任何时候,那位绝世武者都可能从天而降,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一巴掌将其攥在手心。
这方世界,已然不可久留了。
陈阳必须离开。
至少在做好准备之前,不应当再回来了。
但等再回来时候,就是他满足原主执念,跟那位镇北王爷要个公道的时候。
“解决了博望县的事情后,我立刻就走。”
“绝不停留。”
陈阳越想越是觉得心惊肉跳,仿佛有一道强横无匹的目光,已经瞩目在了他的身上。
“折腾了这么多事,无论是龙门县还是博望县,坏了那位针对龙君的大妖魔这么多
个手段,也算是对得起龙君了。”
“想来那一位,也当放不过我了。”
“必须离开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陈阳砸吧了一下嘴巴,迈步向前。
他是向着那几道剑光落下的方位过去。
陈阳原意是直奔焦灼地狱,来个守株待兔,但既然在这里碰上了,真切看一看铜镜之前展现过的景象,倒也是一个选择。
十几个呼吸过后,陈阳就靠近了那些剑光落下的林子。
他固然羡慕月下剑派的人能纵剑飞天,但其实他以人仙武道锻炼出来的强横体魄,在陆地纵横上,未必就比他们慢上多少。
靠近林子,陈阳没有莽撞地进去,而是徐徐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阴神显化而出,却没有观想元始天尊和大日金乌,而是纯粹地以阴神之力如流水般地覆盖全身。
阴神之力在缓缓地波动着,像是在协调着什么,渐渐地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以阴神之力模拟环境,覆盖自身,消弭存在感觉,除非高出自身一整个大境界,不然难以察觉到存在。
这个方法并不是什么秘术,而是随便一个修炼过阴神法术者都能轻易地施展出来的。
只是,消耗巨大。
所谓的观想,就像是提
供了一个框架,只要往里面填颜料就行了,最后成为一张绚烂的油画。
要填出韵味很难,但弄出个大概却容易。
陈阳现在所做的这种,就像是堆雪人,乍看是容易,可要用堆出一个雪人来得耗去多少雪?
其损耗远远比观想从而施展出阴神法术来,要大得多得多了。
陈阳几乎每一个呼吸间,都要在脑海当中观想出元始天尊,让顷刻之间见底的阴神之力得到恢复。
瞬间消耗得一干二净,又在一瞬间恢复如初。
这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其他修炼阴神法术者,明知道有这么一个手段,可以达到如此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