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冒出来,连续不断,滚滚而落。
“没事,你且回屋,歇息。”
“要嫁人人了,可不敢得病。”
梅文信几乎是咬着牙,强自镇定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女儿将信将疑,但拗不过父亲,只能端着托盘离去了。
女儿刚出门,梅文信整个人瘫软到了椅子上,浑身上下内衣外衣,尽数为汗水浸透。
在女儿伸手去拿铜镜的一刹那间,梅文信惊骇到了极致。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直面到了自己的内心。
原来,他心中,对这面铜镜是如此的恐惧。
梅文信脑子里甚至出现了这么一个场景,女儿拿刀
割开了手腕,鲜血决堤般地喷涌而出,又尽数为那张诡异的皮子吸纳得干净。
女儿居然还挺着大肚子,她也不知道疼痛,就在那放声大笑。
在她身边的梳妆台上,铜镜的镜面浮现出笑脸,不住地狞笑……
“不!”
“绝对不可以!”
梅文信面露狰狞,一拳头砸在铜镜上。
“我不允许!”
他找来埋尸体的铲子,家中的锤子,厨房的菜刀,对着铜镜又砍又砸。
他升起炉火,将铜镜放入其中用光了家里的柴火去烧。
铜镜水火不侵,刀斧不伤。
甚至还破例地又一次出现了那张皮子相关的画面,好像在无声地说:机缘就在这里,这不是你的愿望吗?还在等着什么?去拿呀,伸手就能拿到。
“不!”
“你就是个邪物!”
“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上了你的恶当!”
“不过,你就是个邪物,你终究不是人,你不懂。”
“你犯错了!”
“你诱惑不了我!”
梅文信将铜镜包裹了无数层,贴身塞好,又拿铲子直接当门栓用,将门户堵死。
今晚,他不出去!
坚决不出去。
梅文信就这么守着,直到天明。
天一亮,他就揣着铜镜,往县衙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