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

小银狐两只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一只向上看陈阳，一只向下盯通天鉴，里面是一模一样的茫然。

它并不知道什么是通天鉴，只是凭着血脉本能，隐隐地感到了这面石镜的不同凡响。

可不是不同凡响吗？

陈阳甩到镜面上的那滴血，顷刻之间就被吸入镜子里，摊薄到覆盖整个镜面。

本来殷红的浓郁血色同样被分摊，变成粉粉的，嫩嫩的，又显得白白的，犹如在一个巨大磨盘中被不住地磨灭。

不止是颜色，还有一滴血液里面能蕴含的东西，统统都磨出来。

这还需要一个过程。

陈阳的注意力从通天鉴里面抽出来，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小银狐的额头上：“问你话呢。”

“猜猜这是谁的血？”

陈阳用逗小孩的语气对小银狐说道。

他不就是在逗小孩子玩儿嘛。

这滴血，自然是尤家饭店后厨处，尤大娘子去接那把菜刀时候流出的血。

陈阳借着接过菜刀的机会，不着痕迹地把这滴血收集了起来。

以他的手段，别说是一只小狐狸了，就是在场的所有人，又有谁注意到了？

所以陈阳的一问，就是逗逗小孩子罢了。

没想的

是小银狐脱口回道：“不是我的，真的不是我的。”

小脑袋连摇，小爪子连摆，就差指天发誓，真的跟狐没关系。

“……”

陈阳一脸便秘：“我知道。”

“哎。”

他一手捂额，深深地担忧回到地球后，唐婉给他把儿子或者女儿生下来，要怎么逗孩子玩儿呢？

他好像不适合干这个。

总有一种被孩子给逗了的感觉。

“算了，涂涂你跑后厨去干嘛，不要跟我说是真谗了这一口？”

陈阳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点了点外卖的篮子。

要是真是宠物，犯这种错当然有可能，可小银狐它不是宠物啊，它是妖啊。

还是整个涂家废园，血脉最纯，地位最高的嫡系妖狐。

那次虎母小花来袭时候，那些青色大狐的举动就将这点凸显得再清楚不过。

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妖，怎么可能为了一口吃的闯祸呢？

陈阳对此深信不疑。

然后，

下一秒，

他就觉得脸上在火辣辣的疼。

“当然……不是……”

小银狐摇头确认了陈阳的说法，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它一边摇头，一边盯着外卖篮子，眼珠子都不转了。

“哎~”

陈阳再叹气，递过

去手绢，“你先把口水擦擦，乖啊。”

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这是少了吃的，还是少了好吃的？

造孽呀。

陈阳感觉自己都不好意思去见涂九公的面了，多好一个孙女，这才几天功夫，怎么就给带成这个样子了？

“一边吃，一边说吧。”

“在尤家饭馆，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陈阳妥协了，掀开篮子，端出早就被小银狐上舌头舔过的鸽吞燕，往它面前一放。

“刷刷刷~”

小狐狸一边舔着燕窝，一边说道：“味道，我闻到了爷爷的味道。”

“嗯？”

陈阳腰杆一直，正色道：“你继续说。真是九公？”

他很希望，但又很怀疑。

对方既然敢对涂九公下手，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九公现在就是还没死，肯定也脱身不得。

怎么可能出现在尤家饭馆，除非尤家饭馆就是下手的人。

陈阳想着，缓缓摇头，他不觉得是这样。

“吭哧吭哧~”

这是小狐狸在啃着鸽子肉：“我一开始以为是的，后来才发现不是的，呜呜呜~，涂涂想爷爷了。”

小银狐还在大口大口地吃着，连嚼都不嚼着，同时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下去，

再被小银狐吃回去。

“哎~”

陈阳叹息一声，摸着小银狐的脑袋，帮它平复。

过了好一会儿，小银狐才不太确定地道：“后来想想，那可能是同族的味道。”

“我只在爷爷身上闻到过的，同族的气味。”

小银狐顺口就把涂家废园的底细在陈阳面前卖了个干干净净。

涂家废园，其实就真的是涂家废园，字面上的意思。

但，又不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那是涂家的，却不仅仅住的涂家。

偌大的涂家废园，起先只是涂九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