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陈阳在心中怒吼，一头神象仰天咆哮的虚影，在走龙江的河底浮现出来，重重地一踏足。

霎时间，天崩一般，人头形状的礁石边缘破碎，如一块大砚台，崩开了一角。

一角，也就够了。

原本大龙鱼想要钻进去的口子崩开，露出了内里的情况。

那是一个隔绝了河水的小小空间，在礁石崩开之前，内里是不存在河水的。

至于是怎么做到在水压能压得人眼球都要突出来的河底，强行抵挡住水压和侵蚀，保持内部干燥不让水进入的，陈阳并不了解。

那是某种陈阳没有接触过的，一点不懂的力量。

对此，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一方世界，甚至能出现长生不灭者，出现一个念头显化而出就能形成化身能携带力量的阳神，一滴鲜血残留就能滴血重生的人仙，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的底蕴深不可测，不像地球，动不动就只能拿出核弹来同归于尽。

“隆隆隆~”

河底发出闷雷滚滚般的响动。

无穷无尽的水愤怒般地向着崩开的礁石内部涌入，争先恐后地要灌入那处小空间。

走龙江的江面上，一个漩涡陡然形成，牵扯得乌篷船

左右摇摆，上头的小鸬鹚惊叫一声，娇小的身躯趴到了甲板上，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幸好那处小空间足够小，形成的漩涡也不大，不然别说小鸬鹚了，就是那艘陈旧的乌篷船，也得在瞬间散架。

“先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鸬鹚满心担忧地盯着河面，目不转睛，随时准备跳下去救人的模样。

陈阳不需要救，需要救的是那处小空间里面藏着的东西。

在礁石崩溃，河水倒灌的一瞬间，陈阳竭力睁开眼睛，将内部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内里先是一处如同浴缸大小般的池子。

池子边上还有不少鳞片，有大有小，有新有旧，有类似龙鱼的彩鳞，也有其他鱼类的青鳞、黑鳞。

想来，不管是之前的大龙鱼，还是其他先来一步的鱼前辈，钻进刚刚崩开的那处窟窿，就是在这个池子处钻出来，竭力地爬上岸的。

鱼儿非要学着走兽上岸，不得刮掉一层鳞片嘛。

怪不得那头大龙鱼胖了后，再钻那处小窟窿那么勉强，鳞片刮下来无数也不在意，敢情是习惯了。

在那处在池子边上，一个像是枯草编织的古拙蒲团，蒲团之前，摆放着一面石镜。

“应当是石

镜吧？”

陈阳也不是很确定。

乍看像是一本石书，不圆不方，有点像远古人类以泥为原料，捏成椭圆形的泥板，在上面画图记事，或者记录某种文字。

等写完了，再把泥板烤一烤，自然能长时间地保存。

不管是哪一个世界，人类总要走过这么一段泥板刻书，结绳记事的阶段，不足以奇。

陈阳又觉得它是一面石镜。

那是因为惊鸿一瞥间，陈阳能看到它表面被打磨得无比光滑，就像是细细研磨过的铜镜，光可鉴人。

不管是镜还是书，毫无疑问，这就是陈阳这一回要找的东西。

这一点，在顷刻之间，河水倒灌的一刹那，陈阳就确定了。

“隆隆”声中，河水灌注，充斥整个空间，然后有“咔嚓咔嚓”的声音，即便是在水中，依然能清晰地听到。

那是所有河水在触碰到那面石镜的瞬间，就飞速地凝结成冰。

冰被水压和水流重开，然后再凝结，再冲开，接着凝结……

整个流程，重复了无数次，到最后无数的浮冰充斥陈阳左右，寒意陡然爆发，陈阳感觉自己都要变成一条冻带鱼的时候，一切变化方才结束。

寒光一闪，石镜如神物自晦一般，陡

然变得无比普通，在变得浑浊的河底坠落般地下沉，消失在陈阳的视野范围内。

下一秒，周遭的整片走龙江河底暴动了。

之前因为暴风雨而潜藏下来的各色鱼类，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召唤似的，从四面八方冲来。

每当渔汛时候，同一个种类的鱼往往会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庞大的鱼阵，这样就可以防止天敌的捕食。

陈阳在这一瞬间，就感觉自己像是被鱼阵给包围了，上下左右前后六合张望开去，全是无数种类不尽数量的鱼。

“不好！”

陈阳脸色陡然一变。

他倒不是担心这些鱼会对他怎么样，虽说蚂蚁多了咬死象，但陈阳还不至于怕被鱼群给咬死，又不是食人鱼。

他担心的是……

“这些鱼是冲着那面石镜来的 。”

“小鱼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