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一声冷哼,响彻天地。
镇北王一滴武神精血化出来的拳意之相转身,如有生命般地冷哼出声,似有不满,想要再出第二拳。
这一拳终究没能挥出去,威势充斥天地的虚影,缓缓地淡去,消散。
没遮没拦的破庙里,老供奉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不祥的预感涌出。
先是辨认出了树妖姥姥雷劫大妖的身份,再看拳意虚影的不甘,他们已经知道不好了。
“飒飒~~”
有凭空而来,又有半空中,无形有甘霖扬扬洒洒地落下来。
一株株倒伏的大榕树重新立正,断折的大树直接从断口处长出新枝条,像是浓缩了 数十年于一瞬间,一晃神的功夫重新变得郁郁葱葱了起来。
甘霖过处,甚至是地上化成了齑粉的小草,也重新发芽茁壮生长,转眼间有齐腰深。
半空中,一个绿袄老妪的身形浮现出来,佝偻着身子,咳嗽不断,像是随时会将心肝脾肺肾一起咳出来一样。
显然,镇北王哪怕是一滴血凝练拳意,打出去的一拳也不是好接的。
树妖姥姥,受伤了。
若是寻常人,咳嗽成这个样子,不是肺痨也是其他恶疾,肯定是命不久矣。
可是落到一个雷劫大妖身上,
只会让老供奉和老嬷嬷愈发的悚然。
受伤的猛兽,护犊子的母兽,被赶出狼群的独狼,从来最难招惹。
树妖姥姥在镇北王一滴血下吃了大亏,却能伤而不死,岂能不迁怒破庙里的人。
老嬷嬷一咬牙,顿着拐杖道:“老供奉,程供奉,你们带小公子走。”
“老身豁出去,拦上一拦。”
老供奉、程供奉、红玉,齐齐色变。
两位供奉的惊诧的是没想到老嬷嬷能为陈阳做到这个地步。
这是拿命在断后。
红玉却是惊恐了,老嬷嬷压根提都没有提她一嘴,这是要把她留下来给树妖姥姥泄愤了。
“带上我……”
红玉刚喊了一声,就被老供奉冷冷一眼看来,顿时呼吸不畅,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就这么说定了。”
老嬷嬷最后回头,慈爱地看了陈阳一眼,然后大踏步地要向着破庙外走去。
外头,树妖姥姥的身影不住地变幻着,捉摸不定,时有时无,然而每一次出现必然距离破庙更近了一些。
一股滚滚黑气从树妖姥姥身上升腾而起,遮天蔽日,悬浮在半空中幻化出了各种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模样,人间顿成了鬼蜮。
这样的气象,真就有了雷劫妖魔的威势。
就在老嬷嬷毅然决然地踏出破庙的一瞬间,一声叹息,从她身后传来:
“止步吧。”
陈阳的声音。
“嗯?”
老嬷嬷、老供奉第一反应是陈阳这话说的是老嬷嬷,不舍得老嬷嬷为他赴死。
那不过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儿女见识,事到临头,想不付出点什么就全身而退,怎么可能?
他们没想到的是裹挟着大妖魔气象逼近过来的树妖姥姥,竟然真的止步了。
这时候他们才恍然大悟,陈阳那话,竟是说给树妖姥姥听的不成?
问题是,人家为什么听呢?
凭着镇北王府庶子的情面?
镇北王嫡子来就差不多了。
区区一个庶子,在镇北王府地位比起有脸面的大丫鬟也高不到哪里去。
之前镇北王拳意化身都只能伤,而不能彻底震慑树妖姥姥,一个庶子,凭什么?
树妖姥姥抬起头来,眼中全是绿光,头顶有冲天妖气,幻化出阴阳两界的通道,上面一株老榕树巍峨屹立,如阴阳分界。
这株老榕树幻化出来,全场皆惊。
每个人都能看到它扎根冥土,偏偏树冠高过云端,沐浴在阳光中,竟是横跨阴阳两界的格局。
这才是树妖姥姥真正的妖魔气象,阴神显化。
那什么一
山榕树都是它独木成林,不过是显露在外的小术罢了。
原来它真正的本体,竟然扎根在阴阳两界之间,犹如鬼门关般巍峨屹立。
“尊驾,定要阻拦老身吗?”
树妖姥姥不阴不阳的中性声音,回荡在天地间。
“不是我要阻拦你。”
陈阳一手指天,一手指树妖姥姥:“是它要拦你。”
“多少年修为,一朝丧尽,你要考虑清楚。”
树妖姥姥漠然抬头,同一时间,一声惊雷,炸响天地。
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阴云愈发地厚重,其中有无数银蛇在乱舞,越压越低,恍若要将整座山势压平。
老供奉等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