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2 / 4)

边农技站组长也撑不住了,他也从挎包里掏出一株苗,根部保护的比红农工社的还好。随即,另一个农技员和代表也趴下了,这俩藏得是一小把稻谷。

贺庆咽了口唾沫,心里庆幸自己没拿。正想着,他只觉裤腰带一紧,小干事薅着领导的裤子也瘫了下去。贺庆眼睁睁看着最得他意的助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从裤兜、公文包里掏玉米粒——这家伙藏了足有两大捧玉米种子。

老支书的牙花子有点疼:这就是县里下来的工作小组?忒没出息!

他们藏苗藏种子的时候黄大壮都瞅见了,但老支书给他打眼色,让他别管。黄大壮就用他蹩脚的演技一个僵硬大转身看天,任这些人作怪:反正仓库里放着的种子全是还没经过小仙姑手的。

但谁都没屈向锦跪的动静大。

屈向锦的牙齿咯咯响,这是那个人、那个被金老爷子活钉进棺材的人来报仇了!

这群人跪的太快,林星火都找不到理由展示武力了。

也行吧。林星火看向穿着板正的中山装,唯一还站着的人,指指卫生站:“进里面说?”

真正走起路来,贺庆才发觉自己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似得,不大听使唤。但这会没人在意他奇怪的走路姿势,相比其他人相互搀扶踉踉跄跄跟年饥荒难民似得走法,他这领导的架子至少还竖着。

从前雪省盛行萨满巫医,神神鬼鬼的传说谁没听过,尤其他们这些直接管理指导下边大队生产的人,更是随便都能讲出些故事。也就是近几年严禁封建迷信,不然他们各自家里的老人都信这些。但是,说好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封建迷信呢?怎么还能是真的!

林星火嫌弃的把瘫成一滩烂泥的屈副主任扔到地上,正巧和野猪头碰头。

她自去桃花树下的石墩坐下,敲敲石桌:“今天的事……”

贺庆当年做警卫员的机灵劲儿全回来了,连连保证:“您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一个字都不会说!”

其他人忙跟着赌咒发誓。

林星火摇摇头:“口说无凭。咱们签个契吧。”

契?红契还是白契?贺庆的脑子一下子跑偏了,无端端的想起小时候见过的旧社会大户人家出殡,白.花.花的纸钱扬上天,飘飘荡荡,一瞬间仿佛有重重鬼影夹在活人中间。

眼前这位带头的领导阳火一跳一跳,忽明忽暗闪的林星火开灵的眼睛疼,林星火瞟了他一眼,掷出一枚平安符。免得两边还没商量好,这位强装镇定的领导已经把自己吓晕了。

贺庆慌里慌张的伸手接住,黄符上流光一闪,贺庆就觉手心一暖,后脊梁上蔓延上来的阴寒感瞬间消退。

“小林?”老支书有点踌躇,怎么个定约定法?放这些人离开后他们反悔了怎么办,可似乎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真将人扔进山里喂野兽吧?老支书摇摇头,把心拉了回来,不行不行,他们可不是老年间的土匪窝。

门神一样杵在院门口警惕的黄大壮瞟到老支书的神情,不由得后心一凉,他敢用抛妻弃子跟戏子跑了的亲老子打赌,老支书没思量啥好事!只怕小仙姑用完她的法子后,老支书还得用他自己的法子再炮制下这群人。

林星火拂过石桌,桌上瞬间出现文房四宝。

这次就连老支书两人都看直了眼,黄大壮壮硕的身形晃了晃,蒲扇一样的大手捂住胸口:一直小仙姑小仙姑的叫,可他做梦也想不到这真是个神仙吧。

老支书以为林星火会起草一份契书,但她没有。林星火就在或畏或懵或复杂的眼神围观下,开始画符。

这一张符箓是基础功法附录中最复杂一种,名为契符,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缔结契约的符箓。林星火方才便是想起了它,才底气飞涨。

只不过契符光符头、符脚就比平安符和镇宅符加起来都复杂,更枉论最重要的符胆。林星火先将其描绘到普通的黄表纸上,随即分开练习,练至手熟才合为一,一笔完成。

闭目存想领悟片刻,林星火从匣中取出一张赭黄符纸,泛着微光的符笔蘸朱墨,一挥而就……刺啦,挥到半截,符纸突然“嘭”的碎成一堆纸屑。

林星火又沉思片刻,再取出一张。再闭目领悟,再画,再毁……

贺庆等人就见这符纸破掉的声势越来越大,从刚开始的碎片都很大,到现在碎屑锋利如刀,石桌上都割出了一条条浅浅沟痕。

所有人都退到了斜对面的墙角里。在发现贺庆拿着的那张符能抵挡四散的‘飞刀’后,连老支书和黄大壮都躲到了贺庆身后,大伙儿鹌鹑一样缩着,可又忍不住怯怯的伸头去看。

只除了屈副主任,人精贺庆头一个用实际行动拒绝接纳他,在屈副主任要挪过来的时候,贺庆像只带小鸡躲避老鹰的老母鸡似得绕着他走。行动走位之灵巧,堪比刚才老支书拉着黄大壮给林星火动手腾地方的表现。

屈副主任手脚还是软的。没法子,来之前还雄心壮志的屈副主任只得委委屈屈地拱进野猪怀里,借助膘肥体壮的大野猪来抵挡四处乱飞的攻击。

林星火完全沉浸在契符的世界中,兔狲蹲在桌上,长尾巴不时扫开往林星火脸上的飞射的符屑。在其他人眼中,这只猞猁大小的奇怪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