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云婵这女娘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好像一下子就开窍了。
知道自己最大的价值之后,哪怕一身女侍妆容,也是维持着一副清丽脱俗的仙子仪态。
对此,韩绍自然是极为满意。
手指在她柔软滑腻的下颌挑动了下,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外间传来吕彦略带慌张的声音。
“侯……侯爷……”
韩绍蹙眉。
“有话好好说,慌什么!”
外间吕彦吞了口唾沫,明显紧张道。
“大娘子进城了!”
大娘子?木兰?
她怎么来了?
韩绍手中轻抚少女脸颊的动作一僵,腾地站起。
而后庞大的神念,瞬间倾泻而出。
果然便感应到了一道不断靠近府衙的熟悉气息。
身前的云婵带着几分怯意,小声道。
“侯爷,婢子需要避一避吗?”
韩绍闻言,皱眉瞥了她一眼。
避什么?
搞得本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可他不怕,云婵怕啊!
身为婢子,爬上了侯爷的床。
虽然没有真正得逞,但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有所心虚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韩绍却没管这么多,经历过短暂的措手不及之后,便定住了心神。
随后也不管仪表了,大步便出了书房。
几步之后,便出现在廊居城的长街之上。
看着那辆挂着公孙族徽的马车,不断逼近。
饶是韩绍心神早已坚定无比,还是免不了失了失神。
对于这世上很多人来说,家都是锚点。
可他在此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
他的锚点是人。
是战场上那一双清冷疏离的眼眸。
是那一句‘你就做这别部司马吧’。
是那一声声‘韩郎’。
此时,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马车,韩绍竟久违地感觉到了几分类似近乡情怯的怯懦感。
然后就这么悬于虚空,静静地看着马车缓缓驶进了府衙之中。
直到看到那道窈窕修长、气质清冷的身影,从马车中走出,才长呼一口浊气,瞬间落下身形。
而后在女子惊声娇呼中,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以下犯上!你放肆!”
女子的呵斥,一如她的挣扎,绵软且无力。
却更能勾动某个忤逆小卒的心火。
“某惯会如此!”
猛地一个横腰抱起,两人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府衙庭院之中。
独留马车四周侍立的众人,一阵目瞪口呆。
刚想放声惊呼‘大娘子让人劫走了’,一旁的吕彦赶忙上前制止。
“休要乱嚷嚷!那是冠军侯!”
听到这话,马车旁的众人这才心有余悸的放下心来。
其中一个从小伺候公孙辛夷的老妇人,拍拍胸口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而后忽然笑了起来。
毕竟如今整个镇辽城都在传,这位冠军侯自从离了镇辽城,便被那名为‘虞姬’的妖妇迷了心智。
所以来之前她还有些担心,生怕自家大娘子被厌弃。
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可很快她又担心起来。
那位侯爷和自家大娘子久别重逢,可终究未曾大婚,万一情到浓处,做出什么有失体面的事情来,那可咋办啊!
只可惜任由她如何焦急,这府衙中的军汉却跟个门神一样,死死守在后宅之外。
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
后衙寝卧之内,一阵宣泄相思之苦的慰藉后。
公孙辛夷那张平素清冷寡淡的玉容,酡红一片。
修长的玉指在身边男子的胸口缓缓滑动,口中近乎呢喃道。
“真好……”
尽管这一路来,她都在幻想见面时的场景。
可真当见到了,甚至依偎他怀中,公孙辛夷却还是有种恍若梦境的不真实感。
七个月又二十一天。
这段漫长的离别时日,甚至比他们相识相知,还多了两倍有余。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这是身边这个死没良心的,赋在某一封信件后的残句。
可偏偏单单只是这简单的两句话,寥寥十言。
就让她这个从未将世间任何男子放在眼里的公孙大娘子,晚间独处时,差点将眼泪流干。
这厮就是这样,惯会撩拨人心。
对那些军中厮杀汉如此。
三言两语,就可以让那些桀骜不驯的厮杀汉,心甘情愿地随他去死。
对她们这些女子更是如此。
想当初,她公孙辛夷是何等冷傲一个女子?
何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了一个男子,这般牵肠挂肚?
想到这里,公孙辛夷有些不忿在某人软肋‘痛下杀手’。
而后在某人的故作吃痛求饶下,展露笑颜。
一番闹腾之后,韩绍将公孙辛夷拥入怀中,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当然‘你怎么来了’,这种低情商的话,自然不会出自韩绍之口。
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