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璇玑眼中闪过一抹解脱与决然。
“造化与伱,你我两不相欠。”
虞璇玑吐气如兰,浑身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奇异馨香。
口中近乎呢喃地在韩绍耳边说道。
“就当作黄粱一梦吧……”
下一刻。
多年苦修的一身天门境修为,便向着身下的少年郎灌输而去。
何为炉鼎?
以身为炉,以气为药,以心为火,以肾为水。
阴阳合欢,取其药性。
便是炉鼎存在的意义所在。
正运转玄功的虞璇玑,见韩绍一脸古怪,以为他心存愧疚。
捧起他的脸颊,柔声道。
“无需如此,都是妾身自愿的。”
“与了你,总比日后便宜了那老贼强。”
说着,带着几分惋惜叹息道。
“只可惜……妾身这味‘药’尚未彻底炼成,否则你逃出去的机会,会更大一些。”
虞璇玑这话说着,眼中闪过一抹晦暗。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入了这秘境,又怎么可能轻易逃脱?
这少年郎年不过弱冠,根基定然浅薄。
就算是得了自己这一身‘药性’,也不过杯水车薪而已。
但不管怎样,一想到自己今日,终于坏了那老贼多年的筹谋。
等到老贼发现炉鼎被废,定然会暴跳如雷,然后杀了自己。
虞璇玑心中便忍不住生出一股快意。
到时候,她就可以真的解脱了。
只是下一瞬间,这份快意便被眼中的震惊与骇然所取代。
感应到身下这少年郎体内那滚滚如沧海大潮的浩瀚法力。
虞璇玑那双柔媚的眼眸,愤恨地看着韩绍。
“你骗我!”
哪有什么少年郎!
若真是年不及弱冠的少年郎,怎么可能有这么恐怖的修为!
虞璇玑甚至觉得眼前这副俊俏少年皮囊,不过是那老贼所幻化。
为的就是诓骗自己,心甘情愿地交出这一身‘药性’。
可笑自己竟然就这么傻傻地上了当。
虞璇玑眼角划过两行清泪,下意识就要挣扎着挣脱开来。
可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就如同两军交战。
兵戎相见,血流漂橹,已经杀红了眼。
一方突然鸣金收兵,另一方又怎么可能不趁势挥军掩杀?
……
果然,开心与愉悦都是瞬息之间的事情。
唯有煎熬与痛苦,或许才是永恒。
虞璇玑那双刚刚生出几分神采的眼眸,神色灰败。
一如当年,自己正为晋升内门而欣喜的时候。
那在所有弟子眼中宛如神明的宗主,忽然召见自己。
直言不讳地让自己做他的炉鼎。
只要自己能帮他阴阳混元归一,成功突破
就会让她成为万人敬仰的宗主夫人。
宗主夫人?
虞璇玑感觉有些好笑。
那张平日里仙风道骨的老脸,在那一刻的她眼中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只是老贼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挥手便将她关进了这暗无天日的阴寒秘境中。
她想解脱。
可老贼岂能不防着这一点,挥手就给她下了禁制。
让她求死不能。
这么多年来,在这方秘境的加持下,以及老贼近乎无限制的丹药供应,她的修为越来越高。
虞璇玑知道,一旦等到自己突破到元神境,显现出元神真形。
就到了老贼该收获的时候了。
她不甘心,却无能为力。
就像是此刻,虞璇玑眼神空洞地看着已经起身的身影。
忽然嘲讽道。
“既然你已经得逞了,又何必再伪装成这般少年郎的皮囊?”
“莫不是你自己也恶心你那副苍老腐朽的本相?”
韩绍瞥了她一眼。
算了,这娘们儿被关了这么久,大抵是病了。
且不与她计较。
神色自然地穿上衣服,韩绍淡淡道。
“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
出去?
去做那所谓的宗主夫人?
虞璇玑凄婉一笑,声音带着几分恳求道。
“你杀我了吧。”
虽然她不知道两人阴阳合欢之后,自己的一身修为,为什么没有消失。
反倒是宛如受到了滋补一般,一夕之间暴增了许多。
但多年积蓄的元阴已失,这对于炉鼎而言,实际上已经废了。
留着也作用不大了。
何不杀了自己,让自己解脱。
他也能继续维持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宗主之相,受人敬仰。
韩绍闻言,眉头再次蹙起。
他正头疼后续怎么安置她呢,见她竟然如此体贴送上办法,一心求死。
韩绍有些古怪地瞥了她一眼。
可当他看到白玉软塌上那一抹嫣红,还是耐着几分性子。
弯下身,替她捡起地上的素白道袍,然后淡淡道。
“我名韩绍,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