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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北边的消息,终于传来了。
只是不是报喜!
而是晴天霹雳!
镇辽军败了!
自定北、廊居两城分兵出塞的两路大军,遭遇了数十万蛮骑的突袭。
尽皆惨败!
这则宛如旱地惊雷的噩耗,让整个镇辽城的人全都呆住了。
好半晌,才有人怒声道。
“假的!肯定是假的!”
“我镇辽军纵横无敌!怎会败于区区蛮狗之手!而且还是惨败!”
过去这些年,镇辽军北上出塞,虽然偶尔也会受点小挫折。
但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败仗。
更别说什么惨败了。
惨败,是什么?
是丢盔弃甲!
是动辄伏尸数万!
所以他们本能地不信。
甚至将那个带来这个消息的外地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头戴帷幔躲在人群中的姜婉,也悄悄跟着骂了几声。
假的!
肯定是假的!
绍哥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姜婉给自己鼓了鼓气后,忧心忡忡地回了家。
接下来的几天,她不再敢出门。
也不再想听到任何消息。
整天窝在家里,缝她的冬衣。
‘必须要快一点缝,绍哥儿要回来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婉娘你不要去相信那人的话,他是骗人的……’
‘绍哥儿一定没事的,他还会打个大胜仗,当上将军!然后风风光光地娶婉娘过门!’
‘他答应过婉娘的,不会骗婉娘的,对吧?’
姜婉一遍遍地跟自己说着这些话。
似乎要给自己的信心。
直到几天之后,她看到婶娘失魂落魄地回来。
那一刻,姜婉忽然就没忍住流下泪来。
美目垂泪的瞬间,姜婶也没忍住哭了。
“乖囡,别怕!你叔父说过,他会回来的!”
“他会带着绍哥儿回来的!”
“那狗东西要是敢说话不算数,咱扒了他的皮!”
往日里,姜婶性子上来,能从街头骂到街尾。
再一发狠,甚至连自己都骂。
但她从来都舍不得骂姜虎。
可是此时她张口就是‘狗东西’,显然是恨极了他。
只是她这份色厉内茬的虚弱凶狠,就连姜婉也能明白无误地看出来。
于是本来是被安慰的姜婉,用力抱住了婶娘,柔声道。
“不怕,婉娘不怕,婶娘也不要怕。”
“会回来的。”
“叔父会回来,韩郎也会回来的。”
“我们做女人的,要相信他们,对不对?”
面对姜婉出乎意料的坚强,姜婶原本强装的凶狠,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嘶声哭喊道。
“乖囡啊!要是你叔父去了,咱可怎么办啊!”
“他可是咱的命啊!”
“是咱的命啊!”
平凡夫妻。
虽然生活中不见波澜,可真到了面对生死的时候。
那种痛彻心扉地撕心裂肺,不是当事人又如何能懂。
而这一日的镇辽城,却不独独是姜婶。
也不独独是姜婉。
随着那些为躲避蛮狗屠戮南下逃难的难民,大批进入镇辽城。
镇辽军在草原惨败的消息,再也不可能掺杂任何虚假的可能。
无数人悲声痛哭。
无数人痛骂蛮狗。
更有不少武者修士汇集到镇辽将军府门前,请求留守将军府的长史,将他们编军入伍。
北上草原,与蛮狗决一死战。
誓要报此血仇!
只是每一次得到的回复,都是等一等,再等一等!
这样一次又一次,那些武者修士终于忍不住怒声道。
“长史莫不是怕死?”
“若是长史怕死!我等不怕死!”
“长史尽管送我等去死便是!”
幽州之地,历史上曾归属古燕国一段时间。
时人,常感慨‘燕赵多有慷慨悲歌之士’!
如今不知道多少年过去。
这话竟然依旧适用于当下的幽州。
适用于如今的镇辽城!
将军府中的那道声音,喟然长叹一声。
“尔等勿慌。”
“大将军虽败,却在定北城稳住了阵脚。”
“如今已经将数十万蛮族挡在了定北城下。”
那声音并没有否认那场惨败。
听得所有人心中一沉,面现悲色。
不过后面那句话,却让他们振奋了几分精神。
大将军还在!
镇辽军还在!
而将军府中的那声音在说完这话之后,这一次却没有拒绝这些壮烈之士的请求。
而是将他们编入了城防营。
这也是为最坏的结果,做最后的准备。
身处家中的姜婉,很快便从姜婶的口中得到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新消息。
毕竟只要没有全军覆没,就还有活着的希望。
谁又能说幸运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