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关闭,那么通向梦界的‘门’就永远不会关闭。它的开启与否,跟我们是否控制住了第一个开门的人无关。
“只要‘门’一直是开启的,那么梦中的怪物甚至深渊的怪物们,便会通过这扇门源源不断地涌入实体界,直到将我们的世界彻底占据……菲奥娜,还记得你之前执行任务时见到过的名为‘古老种’的怪物们吗?或许你会想要知道——这群怪物正是来自深渊,并极可能来自梦界。”
这一瞬间,菲奥娜的表情凝固,甚至呼吸都就此停滞。
冰冷的卧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菲奥娜涩声问道:“那……如果我们找到了那个做梦的人……我们要怎么关闭你说的那扇‘虚假之门’?”
“还要问吗?”弗洛拉沉声道,“杀了她。”
·
这天晚上,菲奥娜一.夜无眠,唯有烟头堆满容器、缭绕的烟雾将整个卧室模糊。
菲奥娜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抽烟的人。
在绝大部分时候,菲奥娜抽烟也好,喝酒也好,甚至大学就读的专业也好,都只是她作为秘密警察的伪装部分之一。
从个人角度来说,菲奥娜没有特别讨厌的东西,同时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然而这个晚上,她却抽了一整夜的烟,直到第二天早晨的微光透过窒息的烟雾,投在她的桌面上时,她才恍然发现,原来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菲奥娜没有感到疲倦。
这可能是因为使徒的身体就是这样强大,即使数夜未眠也对生活没有太大影响;但也可能是因为她过于活跃的思绪和过于复杂的心情,让她已经无暇顾及疲倦与否。
此时此刻,菲奥娜思考的只有一件事:
是她打开了那扇“虚假之门”吗?
菲奥娜并不愿意轻易做出这样的假设,可她却又不得不这样想。
因为那消失在密封试管内的黑色物质、那些被她见到的古怪梦境、那在梦世界里出现过的人与过去,以及通过全息设备引她入梦的神秘少女,一切的一切,全都在引导她得出这样的答案。
甚至就连她发生变化开始“做梦”的那一天,都是梦界的“门”开启的当晚!
这叫菲奥娜如何不怀疑自己?
——她真的就是那个做梦的人吗?是她在那一晚开启了“虚假之门”?
如果是,她要怎么办?
杀了自己吗?
但如果不是呢?
可如果是呢?
但如果不是呢?!
可如果是呢?!
——菲奥娜心烦意乱。
她来到窗前,拉开窗帘,任由清晨的冷风灌入卧室,带走那些令人窒息的烟雾。
然而那些烦闷的心情,却并未随着消散的烟雾而去,而是久久在心间盘旋。
——生存还是死亡。
这是人类面临的永恒问题。
但在这一天之前,菲奥娜并未过多思考这样的事。
菲奥娜的人生态度从来不算积极,但也不算消极。她认为,人在面对一件事时,往往只要努力做到自己该做好的事就够了,尽最大的努力,然后剩下的事就交给老天来决定。
菲奥娜不相信所谓的命运,但她相信时代的残酷性,相信在世界的剧变下,时代的一粒沙落在一个人或一个家庭的肩上,就是无法承受之痛。
就好比她的邻居、老师、同学,还有父母的死亡。
她们的死亡是偶然吗?
不,当然不是。
六岁那年,菲奥娜与路边行人一块儿等红绿灯时,有一辆装着苏特集团最新订单的货车突然刹车失灵,在她的不远处意外翻车。
当时,无数沉重的设备从翻倒的货车摔出,砸伤无数行人,甚至还有两人被卷入车下当场死亡,唯有刚巧蹲身系鞋带的菲奥娜毫发无伤,并且还在事后收到了来自苏特集团的一笔巨额赔款。
——这场车祸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戈顿集团用信息干扰了货车上义体人司机的驾驶,悍然向苏特集团发出了宣战信号。
从那以后,苏特集团的货车再没有从戈顿集团的地盘里路过,而她们的义体人也更新换代,货车也好义体也好甚至手机也好,都没有再使用过任何与戈顿集团有关的科技。
两大集团就此彻底撕破脸,而这场行动也对当时的社会和时局造成了极大动荡。
但那些死在菲奥娜面前的人们呢?
她们活该去死吗?
当然不该。
可除了这些人的家人和朋友,还有谁会为她们悲伤吗?还有谁会为其买单吗?
当然没有。
十岁那年,菲奥娜的学校组织学生去参加隔壁城市里戈顿集团的科技展,但没想那一天戈顿集团的展览会上,一大群有着机械义体的持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