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 在心急如焚的多米尼克的等待下,杰西卡或者说伊莎贝拉,终于姗姗来迟。
当看到年轻的伊莎贝拉的身影远远出现在道路尽头时, 多米尼克狠狠松了口气,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多米尼克的错觉,又或是今晚的夜晚太黑,多米尼克突然觉得, 今天的伊莎贝拉有些奇怪。
平心而论, 多米尼克是非常欣赏伊莎贝拉的容貌的。
伊莎贝拉的美丽, 并非是花瓶美人那种雕琢到极致的精致细腻,也不是夜空圆月般的清冷孤高,而像是水中朦胧的华美倒影一般, 带着一种若即若离似真似假的梦幻与神秘感。
对于一些喜欢探究未知的人们,比如说多米尼克,伊莎贝拉就像是美到了他们的心坎上, 而这也令多米尼克心中无数次嘀咕,难怪他们的执行长尤里乌斯会为她神魂颠倒, 甚至在十年前的少年时期就对她一见钟情——
像伊莎贝拉这样的美人,谁会不心动呢?
然而在今晚,当多米尼克看着那张熟悉的颇具神秘感的面容迎面走来时, 却感到了些许古怪,甚至忍不住有些发毛,就好像此刻向他走来的并非是他熟悉的同伴伊莎贝拉, 而是……某种披着伊莎贝拉外皮的怪物!
多米尼克心中一凛,暗暗生出警惕, 目光左右游移, 思考自己此刻开口呼救的成功率有多大。
但对面, 伊莎贝拉似乎浑然未觉,在黑暗中向他走来了,并且在两人稍一拉进距离时,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多米尼克,你看过《颤栗黑洞》这个故事吗?”
熟悉的名字,熟悉的痴迷恐怖故事的伊莎贝拉……难道是他神经过敏?
多米尼克稍稍放松了一些:“看过,不过我已经不太记得内容了。”
“你不是过目不忘吗?”伊莎贝拉抱怨,“你怎么会忘了?”
连这样的细节都记得,看来被冒充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这样想着,多米尼克越发放松,答道:“虽然可以过目不忘,但你也知道,人的大脑是承受不了太多记忆的。”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所以对于一些没用的信息,我会刻意将它们遗忘……不过《颤栗黑洞》的细节虽然说不上来了,但故事大致说了什么我还记得。”
伊莎贝拉兴致勃勃:“哦?是什么?你说说?”
“这个故事十分寻常,现在想想,应该是一个与他神崇拜者相处过、并对他们抱有极大偏见的人写下的。”
多米尼克用偷来的钥匙打开教堂,在黑暗中提了一盏灯,但并未立即点亮,而是就这样领着伊莎贝拉向教堂深处的地下会堂入口处走去,边走边说。
“故事从老套的凶杀案开始写起,说是某个地区某个房屋的主人翁被邻居发现暴毙家中,并且死状极惨,简直就像是被疯子分尸了,疑似是他神的崇拜者干的——哦,那时候他们还将这些人叫做‘狂热崇拜邪神的邪恶之徒’。
“之后,又是老套的剧情——警署忙碌,脱不开身调查这个案子,同时也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将其草草结案。受害者的家属对这个结果并不甘心,于是自掏费用雇佣了一位私人侦探——当时他们还叫做调查员,是一群有点小聪明却又没有上升渠道,还不肯安心工作,于是只能走点邪路借点私活的五花八门的人。
“要我说啊,这个故事可真没什么好看的,处处细节都充斥着时代的局限性,无论是对他神使徒的歧视,还是对警署警察的诋毁与蔑视,全都跃然纸上。如果让我现在再回头去看,我恐怕一页都看不下去哩!”
“然后呢?”伊莎贝拉对多米尼克的夸夸其谈并不感兴趣,焦急催促着,“然后发生了什么?”
这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地下会堂的入口处。
多米尼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打火机,点亮煤油灯后,率先踏上通向地下会堂的长长的台阶,漫不经心道:“然后啊,这个调查员就老套地经历了好几场光怪陆离的大冒险。”
说着,多米尼克笑了一声:“我记得写这本《颤栗黑洞》的作者应该是个外行人吧?但年我看他的书的时候,就记得他对这本书里那些关于‘他神’,也就是‘邪神’的描写,带有太多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部分了,特别是他还写道,那调查员在找到线索后,圄于自己普通人的身份,无法接触到那个‘不可知的世界’,于是他想了个办法,就是从黑.市买来金雪矿,将它溶解后直接喝下,意图以凡人之身,接触那不可知的世界与神!”
多米尼克说到这里,面上带着震撼之色,连连摇头:“哈!好家伙!连我们使徒都不敢做这样大胆的事!肯定是那个作者听闻我们使徒晋升时都需要以金雪矿为主材料的‘圣血’,所以才编造出了这样的可怕故事。他哪里知道,我们使徒喝下的圣血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像直接溶解的金雪矿矿液这种东西,可不是我们人类能接触的——否则那些开采金雪矿的矿工们怎么会在接触到金雪矿后三年内就暴毙而亡?!”
伊莎贝拉若有所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