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长欢等人不同,南弦宫的弟子显然没有进入妖界的前辈庇佑,这一路瞧着颇为狼狈,迷雾中随时冒出的一只妖兽都能在修士一个不经意之间夺去其性命。
甚至不知什么原因,待观望的众人看清之后纷纷皱起眉头。
“这么多妖兽?”
“南弦宫还真能惹事,捅了妖兽窝了吧?”
乔成济惊讶。
就是朝阳宗和风云宗都才引来十来只。
“不。”叶长欢默了默:“这不是南弦宫引来的,而是妖界内的妖兽,已经开始动乱了。”
南弦宫只不过倒霉,在最不合适宜的时候遇到了而已。
“师兄?怎么办?!”
南弦宫弟子狼狈的看着身后来势汹汹的兽群,没错,就是兽群,不是一只两只,而是接近百只!
苍昊穹手肘流血,咬牙:“什么怎么办?想活命就撑着!”
“啊!”
一个弟子倒在地上,眼见就要被妖兽吞入腹中,红衣女修速度极快的挥斩下去,妖兽不饶人,等着背后偷袭她,也就被领头之人拉了一把,方才得以逃过一命。
那是秦城。
“噗!”
一只虎爪拍在他的后背,秦城狼狈的吐出一口鲜血,眼中闪过狠辣,金灵根天生的刚毅使之灵气厚重不已,一掌落下,愣是给震开了好几只妖兽。
但,依旧不行。
数不尽的妖兽气势汹汹,秦城与叶长乐显然力所不能及,短短一息之间,就有两名弟子葬身于兽爪之下!
“师兄!救救我!救救我!”
“我还不想死啊!”
凄厉惨叫声让同是人族的修士也看得颇为不忍,诚然,他们在外斗得你死我活,但那是自己同族之间的事,岂是这群妖兽能插手的?
“狂妄的畜牲!今日我非得杀尽才好!”
莫琮召回长枪,灵马走到他的身侧,这个瞧着颇为沧桑的修士,蹬上战马时,气势一瞬变得天翻地覆。
澹台月冷哼一声,拔出了长剑:“当真是给它们脸了。”
“就算南弦宫不招人待见,却也不代表我人族在这种时候会内斗,风云宗的,有胆子的就随我一起上!”
屠献面有怒色,听见裴明冷笑一声:“我风云宗难道就是怯懦之辈不成?”
难有的团结和热血让气氛变得肃杀,乔成济只觉热血沸腾,对叶长欢道:
“顾道友,我们也上……”
他没说完的话止住,因为他侧头看清了边上两人的神情。
那些愤怒和屈辱仿佛与他们无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堪称残忍的漠然,她甚至抬起手,火焰拦住了莫琮就要上前的身影。
“不要上去。”
“顾斯善你姐弟什么意思?!”屠献盯着脚下突然冒出来的坚冰。
“小辈,不管你们在外什么矛盾,异族面前,永远不可内斗,更不可借助异族之后以报私仇。”
澹台月一脚踩碎了冰霜,声音有些冷。
叶长欢:“我并未说过看着他们死,只不过还要再等等。”
“等什么?人都快要死了!”屠献着急,冲着拦住他木着脸的顾斯恶:“还有你,我早就瞧着你不顺眼了,她说什么你就跟着干什么?”
顾斯恶没退让:“即是对的事,我为何不去做?”
屠献气笑了:“那莫非她让你死你也跟着去不成?怎么会有这样的阿姐!”
顾斯恶:“她那么做定然有她的道理。”
屠献:“……”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斯恶,仿佛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要知道修士最为惜命,踏上仙途之后,亲缘情缘再重也没有自己重要,更多时候都是孤家寡人,谁会傻到就因为是血亲,然后把命交出去的?!
或许是他的视线几乎要化为实质。
顾斯恶不解抬眸,不明所以,他不过就事论事罢了,那人最是不喜做无用功,任何事情,总力求得利最大,自是不屑于用这种事作玩笑之言。
是以若有朝一日她说出这种话来,那多半便是于他有利,即是有利,不过死罢了,又有何惧?
“都、都别吵了吧。”乔成济一时踌躇不前。
“得了吧,南弦宫的那个领头,一看就知道和她有恩怨,当初击杀金丹妖兽的时候,我可亲眼看见顾斯善突然转变刀锋冲他下手的,眼前这不就是公报私仇吗?”
其他人冷笑。
“拎不清主次,最是上不得台面,异族当前,连私仇先抛下的气魄都没有,谁听她的?自己不想救,还拦着我等不救?当真恶毒。”
澹台月顾不得小辈的拉扯,不耐:“救人要紧,今日事后,我定要好好问问你宗长老,到底是什么样的宗门,能培养出如此不知轻重的……莫琮,你什么意思!”
她生气的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长枪。
莫琮没回答她的话,只是低头对叶长欢道:“你可敢保证自己所做之事无论私仇?”
叶长欢不躲不闪,目色沉静:“我与他们的确有私仇,但此事并不妨碍如此做是为了公事。”
“证据呢?”
“等时间过后,我便有证据证明猜想、不,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