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蓉知道儿子性格老成,心里也从未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一股脑的将早晨发生的事跟宋玉竹说了一遍。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只可怜你玉民堂弟,小小年纪就没了爹。”江蓉是个憨实的性格,忍不住又要掉眼泪。
宋玉竹赶紧找话题引开她:“祖母怎么样了?”
“你爹给把过脉了,没什么大事,就是年岁高了加上太过激动,喝了药已经睡下了。不过你大伯母看着面色不太好……你爹要帮她诊脉被拒绝了,想来郁结在心,一时半刻好不了。”
吃完早饭江蓉也有些困倦了,昨晚一宿没睡喝了儿子送来的安神粥,这会忍不住眼皮打架。
宋玉竹起身道:“娘您休息吧,我去爹书房看一眼。”
“哎,你去吧。”
江蓉看着儿子的背影忍不住在心中感叹:生了这样一个懂事的儿子,真是上辈子积德行善。
这孩子打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别的孩子穿着开裆裤哇哇哭闹的时候,她儿子就能安安静静的自己用饭。
别的孩子五六岁在玩闹的时候,玉竹已经开始跟着他爹识字看医书,这些年几乎把家里的医书都翻遍了。十岁便跟着父亲出诊看病,小小年纪在县里颇负盛名,如今已有小神医之称。
其实她不知道宋玉竹上辈子死的时候三十多岁,比他爹宋柏年纪都大一点,怎么好意思跟孩子似的撒尿和泥?老脸还要不要了。
至于十岁行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自从他过了十岁生辰那日,脑海里凭空出现一本书,书上空荡荡的只有一行字:“救治100名患者(0/100)”旁边还有一个奖励栏(?)里面的东西待定。
宋玉竹心里虽然疑惑但从未跟别人提起过,这些年尽量去医馆帮忙,但那本书似乎有自己的评判标准。普通的跌打损伤和伤寒感冒都不算数,只有救治重伤重病的患者才算一个,所以五年来也只救了八十多个人。
宋玉竹走到宋柏书房门口口敲了敲门,刚好宋桥也在。
宋柏道:“玉竹你来的正好,这件事你也跟着听一听,毕竟以后宋家的事都要交给你们这一辈。”
宋家最开始只是个小医馆,自大爷宋霖进京当官后,生意才慢慢做大了起来。现在分为宋家医馆和宋家药坊。医馆由宋柏负责,而药坊的生意则是由二伯宋桥打理。
宋玉竹乖巧的立在宋柏身边听两人叙事,期间不多言多语,只等两人都不讲话的时候,张口说上一两句。
少年的声音清脆,说出的话也有自己的见解,听的人心旷神怡,让宋桥忍不住多看了侄子两眼。以前只觉得这小子生了一副好模样,没想到现在这般出息,再想起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明明两比宋玉竹年纪大不少,可性子浮躁不及他十分之一。
“眼下爹和二伯只担忧医馆和药坊的生意不好做,我更担忧如果圣上真走后……新皇上选谁继位。”
宋桥是个精明的性子,立马明白其中的意思,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皇上这些年荒淫无度,后宫中生下了许多皇子。除了早夭和未成人的皇子,一共有十余个都已成年,但一直迟迟未立储君。
皇上是个仁慈的好父亲,成年的儿子都阔绰的送了封地,如今突然去世,这些皇子哪个不想坐上龙椅?到时候恐怕比九龙夺嫡还热闹。
宋柏道:“甭管谁做皇上,只要咱们家不参与其中,好好经营医馆药坊,应当也没甚么干系。”
宋桥摇头:“就怕那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咱们还是提早做打算吧。”
宋玉竹在心底给二伯点了个赞,一大家子里总得有个居安思危的人,不然这百年基业顷刻间就会烟消云散。毕竟一个小小的宋家与偌大的王朝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说了会话,宋桥从弟弟书房出来回到自己院子。
进屋时秦氏正靠在矮榻上歇息,丫鬟春红轻轻给她揉着头见宋桥回来了连忙起身告退。
“你跟老三商量的怎么样了?”秦氏坐起来问。
宋桥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还能怎么样,大哥没了以后药坊的生意肯定不好做。”
秦氏一听连忙坐起来道:“那怎么办?咱们订的那批高丽参还没到呢!”
宋桥问:“玉沣呢?”
“一早起来说有个诗会,跟他那些同窗出去了。”宋玉沣是宋桥的次子,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他不喜欢医药只喜欢读书,念了几年学堂也没什么长进,如今连个童生都没考上。
大儿子宋玉堂倒是喜欢做生意,天南地北的跑出去进货卖药,偏偏对行医不开翘。如今二十岁了竟连脉像都不会看,相比侄子小小年纪医术高明,越发觉得自家两个儿子不成样子。
宋桥把杯子重重的磕在桌子上:“明个不许他再跟那群狐朋狗友们出去玩乐!”
秦氏吓了一跳:“好端端的,这是又怎么了?”
“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