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外,燕军旌旗蔽野,且攻势愈发的猛烈,晋军则在刘牢之的带领下奋力反击,双方就城墙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对战!
燕军士气高昂,刘牢之不得已只能让郗恢督战,直接不顾阻拦提着长刀带着卫队从幕后走上阵前。
“将士们!这么多年了,看来胡虏是忘了我北府威名了!”
“兄弟们,拿出我们当年在洛涧杀贼的气力,让鲜卑人见识见识什么叫汉家男儿!”
淝水之战前,刘牢之灾洛涧以少胜多亲自率兵直入中军击溃秦军斩杀主将梁成,此为其人生最为荣耀之时!
说罢,刘牢之左臂只手提刀砍下一名正欲冲上城头的燕兵的头颅。
最怕英雄迟暮,虽然气力不如从前,第二次洛阳之战时对战张蚝又失去了又失去了整条右臂,但仗着长刀锋利刘牢之依旧不改老将本色!
“愿追随将军杀贼!”
“愿追随将军杀贼!”
“北府儿郎,随我上!“
“杀啊……”
听到城头动静,城下,燕军一校尉弯弓搭箭瞄准了刘牢之。
倏忽间,只听得利箭呼啸的破空之声传来,“叮——”箭矢棱头撞击头盔的沉闷声将刘牢之震的有些发晕!
沉重的撞击声过后,箭矢被弹飞,刘牢之的头盔也朝着另一侧歪斜了几分,趁着刘牢之失神的空档又有几名燕兵趁着城头空隙冲到刘牢之近前!
年近五十的刘牢之腿脚不利落,左手仅剩四指,却能耳聪目明,听到动静他当即横刀格挡,抵开了一名燕兵的冲杀,随即反手将其格杀。
老将之风,不减当年。
但,双拳难敌四手,一时间又有两名燕兵上千挥着玩刀砍向刘牢之,刘牢之抬脚踹翻一名燕兵,将长刀插入其胸口正中,转瞬间又将刀拔出迅速砍到另一名燕兵,此时又有三名燕兵上前。
刘牢之见周遭北府将士已经所剩无几,毫无犹疑之色,立刻上前迎战,不消半个时辰便以一人之力连斩二十余人!
最后体力消耗殆尽之时,哪怕头盔被刀砍翻,他也没有松开手中刀!
“将军!郗恢来迟了!”城头苦战的消息早已被传出,郗恢闻讯立刻调集了五百名善战之士亲自前来支援!
此刻,日落西山,残阳如血,刘牢之满目疮痍,雪白的胡须染上敌人的鲜血犹如绽放在冬日的梅花,那样的殷红!
“今日损伤一定颇多,再如此坚守下去恐怕邺城三日之内必破!”
“老将军有何妙策?”
“罢了,先命兄弟们好生休养一番,补充体力。”
……
“撤军!”晋军援兵已至,燕军见势今日也是拿不下邺城了,便也就撤军兵了。
燕军大营内,宜都王慕容凤等人正一起商讨攻城之事,突然一名士卒冲进帐中。
“启禀大王,城内有使者求见。”
听的此言慕容凤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毕竟这几日邺城虽然没有攻下但燕军强大的攻势着实消耗了晋军不少军力,时至今日有人不想死出城投降谋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于是随手打发道。
“带使者去见舅父吧,以后这种事情不用再过来问本王了。”
“大王,此人自称是副将郗恢的使者,有军事要务与陛下相商。”燕兵解释道。
“哦?那边请他入帐吧。”燕兵的话激起了慕容凤的兴趣。
“这郗恢可不是晋国的北伐大将,看来是个贪生怕死关系户呀。”慕容凤一脸嗤笑的对周围将帅说道。
“大王所言不差,那郗恢出自高平郗氏,自郗鉴后郗氏只能依靠与琅琊王氏等大族联姻维持士族身份,并无甚名将良臣,这郗恢更是从未听闻。”营中一汉人袍服打扮的白发老丈起身答道。
“那此人为人如何?”慕容凤有些好奇。
“大王,据查探得知,此人为人沉稳可靠,而且嫉恶如仇,因此在晋朝官场上颇为不顺,若非徐骁举荐他领兵此时恐怕还只是晋朝的一个芝麻大的小官。”
正当几人说话间,那名使者来到了帐中,深深的向帐中众人行礼后说道。
“末将奉我家将军之命前来送信。”
使者言罢,立马有侍从上来接过信件,送到了慕容凤的手上。
“这么说,那郗恢愿意主动打开西门迎接我军入城。”慕容凤大致看了一眼书信,嘴角失笑说道,命人传给先前那老丈。
“正是,而今大势已定,将军不愿意生灵涂炭,更不想让城中百姓遭殃。”
“那郗恢可有言语要什么条件吗?”慕容凤追问道。
“没有,将军说他阻拦大燕攻城已是戴罪之身,只得无条件投降,只求赦免城中无辜百姓。”使者面色不变,继续答道。
“有意思,回去告诉你家将军,说好今夜开城,本王保证不伤害邺城城中百姓,也希望你家将军不要食言。”
使者听得此言如蒙大赦,向慕容凤拱手行礼后便匆匆折返。
“先生,依你之见,此事有几分真几分
这被慕容凤尊称为先生的便是当初追随他在冀州起兵反秦的二人之一——长史王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