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李光利部尚未于鸣狐山上站稳脚跟。
就连如壕沟、陷马坑、拒马等防御工事都尚未建设几座。
彼时若强攻,固然会付出些许代价,但最终定能取得不菲的成果。
然。
左敦却以狼卫方与敌军断后之兵交战不久,此后又连连追击,狼卫众将士多疲惫不堪为由拒绝了陆仲义的进言。
第二次进言是在李光利部逃至鸣狐山的第三日。
彼时敌我双方皆已休整完毕。
鸣狐山上更是多出了数之不清的防御工事。
此时若强攻,固然会付出些许惨痛代价。
但最终的胜利必然还是左谷蠡王一方。
然。
不知那左敦是心疼士卒,还是被莫干河谷一战的猪油蒙了心。
竟再次拒绝了陆仲义的提议。
反而破天荒地与李光利部玩起了‘攻心战。’
许是那段时间攻心战取得了不菲的战果。
此后数日里陆仲义多次求见左敦,然左敦却屡屡不见。
第三次进言则是在数日之后。
因李光利部每每入夜之后,皆有大量士卒逃至山脚下‘投诚。’
左敦心情大好之下设宴大宴一众将领。
此番陆仲义赫然亦在宴请之中。
宴席间。
匈奴一种将领不间断地吹捧着左敦。
那一夜的左敦当真是春风得意,脸上的笑容始终未曾消散过。
陆仲义因心怀心事,故而整个宴席间皆言语甚少。
正在兴头上的左敦见状自然不悦。
连连逼问之下。
陆仲义只得将心事缓缓脱口而出。
其心事不是他物,赫然便是有关于大周援军。
在其固有的印象中,正德帝于军事上向来是那睚眦必报的性格。
其绝不可能在莫干河谷失利后无动于衷。
且李光利身为太子娘舅,亦是太子于朝中最大的依靠。
种种因素之下,太子必然会为营救李光利一事中左右奔走。
如此多的因素综合下来,则得一必然结论。
那便是大周必然会增派援军至漠北。
且援军数量必然不在少数。
故而。
那日宴席间,陆仲义在将心中想法缓缓道出后。
便向左敦进言一事一计。
其中一事为,提防大周援军的同时尽快歼灭李光利部。
而一计则为,若无法在短时间内歼灭李光利部,那便对其坚持用攻心之计,断其粮草、绝其希望。
与此同时,暗联右谷蠡王木良哈,分少量兵马与右谷蠡王木良哈部于通往鸣狐山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层层埋伏。
行那围城打援之举。
一举将大周援军尽灭,进而无限扩大战果。
然,左敦闻言后非但未曾对其夸赞半句。
反而面露不悦地将其训斥一通。
不得不说,陆仲义的三次发自肺腑的进言皆是那金玉良计。
但凡左敦听从一次,其必然不至于陷入如今这般境地。
可惜。
左敦对陆仲义的三次进言皆拒绝之。
若细细想来,便能发现左敦此举着实内有玄机。
简而言之,陆仲义那三次发自肺腑的进言虽称得上是金玉良计。
但却忽略了匈奴内部实情。
因匈奴内部潜在因素等种种客观因素的存在。
左敦绝不会轻易行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举。
简而言之,其必须保存足够的实力,用以提防将来极有可能会发生的内部突变。
至于联合右谷蠡王木良哈暗中于鸣狐山周边设防,行那围城打援之举。
在左敦看来纯属无稽之谈。
一来,其心有大计,绝不愿与他人共享胜利果实,更不愿与他人共享得胜后的种种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好处。
若其当真愿意共享的话。
其又怎会甩开右谷蠡王木良哈独自赶往莫干河谷迎战李光利部?
二来,在左敦看来,李光利部绝无可能在内缺粮草、辎重等物,外有攻心之计的情况下坚持太久。
此外,纵使大周皇帝派遣援军又能如何?
那援军又岂能是说到便到?
调兵遣将需不需要时间?
征调民夫与粮草需不需要时间?
军伍行军需不需要时间?
种种因素全部算下来,怕是等大周援军赶来后,李光利等人早已尸骨半寒了。
也正因此,左敦方才会屡屡拒绝陆仲义的进言。
当然。
这其中自然也有自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