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自燕王府护城河至沮阳城南城门之间的热闹程度竟远超年节数十倍有余。
数不清的士卒与衙役满头大汗地分散于各个角落之间,口干舌燥地维持着现场秩序。
与此同时,十余辆豪华马车自沮阳城各大府邸而出。
随后缓缓行驶于人山人海般的主干道上。
“哥。”
其中一辆豪华马车内。
朱婉宁正襟端坐于软塌之上,抬头看向身前不远处正手挑车帘望向远处的朱宗廷。
“怎么了?”
朱宗廷缓缓放下手中车帘,回过身看向以白纱覆面的朱婉宁。
“哥可曾见过王妃?”
朱婉宁犹豫数息,最终还是头颅微低,轻声问道。
其声虽轻,但朱宗廷仍自其声音中听出些许忐忑之意。
“未曾见过。”
朱宗廷略作沉吟,最终还是如实回答道。
“哦。”
朱婉宁略感失望地微微点头,随即再度低下了脑袋。
想来。
若不是那日与闺房好友外出郊游。
若不是那闺房好友三句不离燕王殿下。
若不是那日郊游归来时恰好遇到了自城外而返的三辕青篷马车。
若不是那日三辕青篷马车内的主人掀开了车帘。
若不是那日三辕青篷马车的主人斜靠于车厢内的软塌之上,面色略显疲倦,目光极其深沉地望向窗外。
若不是那日的匆匆一瞥。
她绝不至于这般念念不忘。
太多太多的若不是,使得其犹如丢了魂般,整日里魂不守舍。
终究是到了及笄之龄待嫁的女儿。
终究是那最是相思之龄。
此后的时日里。
朱婉宁总是会不受控制地想要了解许奕的一切一切。
为此,其时时旁敲侧击自家兄长。
为此,其常常与同为大户人家的闺房好友互换‘情报。’
那段时日里,朱婉宁犹如着了魔般疯狂地了解许奕的一切一切。
纵使其因自身涵养,每每旁敲侧击时总是表现的天衣无缝。
但奈何,朱宗廷作为其同父同母的亲兄长,对其自然是格外的了解。
其最终还是被朱宗廷察觉到了端倪。
察觉过后,等待朱宗廷的便是无尽的折磨。
单单昨日,其便被朱婉宁拉着讲述许奕种种事迹多达两三个时辰之久。
偏偏这些事迹其已然不知讲述过多少次了。
其对那些事迹已然娴熟至可倒背如流的程度。
在其最是口干舌燥之际,朱婉宁方才缓缓脱口而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无奈之下,朱宗廷只好答应其一试。
故而,方才有了今日益阳院内所发生的一幕。
朱府豪华马车内。
朱宗廷眼角余光自那微低着头不知所思所想的朱婉宁脸上一闪而过。
“相思女子最是可怕。”
朱宗廷微微侧过头去,心中不由得暗暗想道。
话音方落。
朱宗廷心中不由得补充道:“单相思女子更甚。”
......
......
辰时临近过半。
十余辆自沮阳城各个府邸而出的豪华马车。
在穿过了数不胜数的人群后。
最终缓缓停靠于燕王府护城河外一里之远。
在其前方,道路两旁已然整齐划一地停放了数十辆规格不同,豪华程度亦不相同的马车。
朱家马车方一停稳,便见两名身披半甲的士卒身骑骏马快速行来。
“王爷有令!朱家老太爷可乘车入府!”
两名身披半甲的士卒于朱驾马车前缓缓顿住胯下骏马,其中一人翻身下马朗声道。
“谢王爷。”
朱怀民在朱家老三朱广仁的搀扶下缓缓走出车厢,面朝王府所在拱手行礼道。
“朱家老太爷还请入车,随我等同往。”
那翻身下马的士卒望向朱怀民,抱拳行礼道。
“有劳两位小兄弟了。”
朱怀民闻言缓缓起身,轻笑道。
“朱老太爷言重了,还请即刻上马随我等入府。”
那士卒再度抱拳行礼,随即翻身跃上马背。
百余息后。
朱家老太爷所乘坐的马车在无数艳羡的目光中,随着两名身着半甲的士卒缓缓穿过人群。
跨过燕王府护城河后,由正门入燕王府邸。
同为受邀前往王府观礼之人。
朱怀民所受待遇当真不薄。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