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其心中亦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丝丝异样。
但那异样仅仅只是存在了数息时间罢了。
许奕定了定神,随即缓缓开口道:“孤知晓了,你等且逗留沮阳城两日。”
“两日后寻问心前来见孤。”
“到时候将孤于二叔的回信带回长安城。”
“这两日内,若是有什么事,可随时寻问心。”
话音落罢。
戊身躯微微一顿,数次张口复又闭口。
最终还是缓缓躬身行礼道:“是。”
许奕微微点头,随即摆手道:“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
:“遵令。”
戊与问心首领闻言再度缓缓行礼,随即默默退出了偏殿书房。
待二人身影彻底消失于偏殿书房后。
许奕缓缓拿起书桉之上的那封略显厚重的书信。
待将密封的严严实实的信封缓缓去除后。
许镇那异常熟悉的字迹赫然浮现于许奕眼前。
‘奕儿亲启。’
‘......’
‘......’
随着许奕视线缓缓自书信中游走。
其古井不波的面色渐渐再起波澜。
许镇所命人秘密送来的书信,其内容虽不如许奕想象中的那般危险。
但其对于整个天下所产生的影响却是万万不可小觑的。
片刻后,许奕面色稍显凝重地缓缓放下手中书信,身子微微向后靠去。
与此同时,其双手自然而然地翘至书桉空荡处,双手自然而然地交叉放于脑后。
待心境稍稍平静后。
许奕缓缓闭上了双眼,于脑海中逐字逐句地筛选出许镇亲笔密信中的重要信息。
首当其冲的便是出征漠北之大军于漠北失利,损兵万余。
裨将军郑玄靖,私通外敌、引敌攻寨,致使漠北失利,诛九族。
裨将军向本忠,玩忽职守,致使大军仓促应战,诛九族。
屯骑校尉侯言博,无令擅退,致使大军溃败,抄没家财,家卷流放。
大将军李光利,驭下不严、督战不利,罚俸三年、降爵三等。
等一系列有关于漠北失利一事。
其次,则是御书房议事时所发生的诸事。
因许镇书写的格外详细。
故而当许奕闭上双眼时,那书信中有关于御书房议事一事便自然而然地于许奕脑海中产生了一幕幕极其清晰的画面。
‘想来二叔那时候定然对朝廷失望至极啊。’
紧闭着双眼斜靠于太师椅之上的许奕嘴角渐渐泛起一抹讥讽冷笑。
再其次则是有关于李凌的种种过往事迹。
若是透过表象去看内在。
便不难发现许镇言语间对那李凌颇为看好。
‘李凌,陇西李家。’
紧闭着双眼的许奕心中暗暗默念道。
再再其次则是自许奕离开京师后,朝堂之上所发生的诸多大事。
如京察期间的官吏罢免升迁。
如豫州、青州境内少数郡县遭遇小规模天灾。
如豫州、青州境内少数百姓因小规模天灾而犯上作乱最终被郡守强势镇压。
“如......”
“如......”
“如......”
......
......
‘乱象将至,国之不国。’
承运殿偏殿书房内。
许奕缓缓睁开双眼,面色凝重地低声喃喃道。
话音落罢。
许奕缓缓坐直了身躯。
随即倒水入砚台,细细研磨后,取出一张洁白宣纸平铺于书桉之上。
复又自笔架之上取下一崭新狼毫笔。
许奕手持狼毫笔于砚台之中轻轻蘸墨。
随后于宣纸之上逐个分析起事件的后续发展。
首当其冲的依旧是那漠北失利一事。
以其这些时日以来对正德帝的研究。
正德帝绝对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故,漠北之战,仍有后续。’
‘那位最终恐会同意二叔的提议,由大理寺左少卿李凌带兵增援李光利。’
‘因前年山东大水,去年关中大旱等天灾人祸,故朝廷国库定然不会太过富裕。’
‘因此,此番李凌所携兵马绝不会过万。’
‘除此之外,各边军藩王自漠北决站过后便于朝廷同时进入了休养生息中。’
‘以正德帝之脾性,其绝不会放任各地边王继续休养生息亦或者积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