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儿也......也曾读过书,只......只不过是后来......后来家道中落罢了。”
老罗头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相比方才,此时的老罗头结巴的更加自然无缺。
许奕笑了笑,随即刀锋缓缓下移,最终指向老罗头的右手。
轻笑道:“那你这只写字的手又如何解释?”
“家道中落,衣满补丁,却又勤学不缀?”
老罗头闻言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那右手虽已做旧,但依旧可见常年握笔的痕迹。
老罗头面无血色地扭过头去,就此彻底沉默。
若非时间太过于紧迫,许奕又行百息逼迫之举。
此时站于此地之人绝不是他。
眼见老罗头扭头沉默。
许奕嘴角微微上扬道:“若是孤没猜错的话,人群中定当还有同谋存在。”
“孤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不待许奕继续开口。
老罗头勐地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看向许奕,怒声呵斥道:“休做你那青天白日梦!”
许奕面色如常道:“是吗?你以为这样孤便寻不到你的同谋?”
老罗头恶狠狠地瞪了许奕一眼,随即再度扭过头去,不再言语。
许奕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即缓缓开口说道:“且让孤猜猜你的那些同伙藏身于何处。”
话音落罢。
许奕略作沉吟地缓缓喃喃道:“黄家村?罗家村?齐山村?还是洛水村?亦或者清水村?又或者棋山村?”
许奕话头微微一顿,随即轻笑道:“原来那伙匪人还在棋山村啊。”
此言一出,老罗头身躯微不可查地颤栗了一下。
随即便强行忍住内心的惊慌。
但奈何,此时的许奕距离其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且其自始至终都在死死地盯着老罗头,又岂会察觉不到老罗头的异样?
许奕顿了顿,随即微微摆手道:“将此六人压下去好生看管。”
“遵令!”杨先安双手抱拳郑重道。
话音落罢,当即便要将其押解至一旁。
“你!”老罗头闻言满脸惊恐地挣扎道。
许奕微微摆手道:“与其狡辩还不如好好想想前后该如何骗我,带走。”
话音落罢,杨先安等人当即将那六人押解至一旁。
数十息后。
杨先安满脸张口欲言地看向许奕。
“先安想知道我是如何识破他们的?”许奕看了一眼仍算稳定的千余百姓,随即轻笑着反问道。
杨先安拱手行礼道:“还请六爷解惑。”
其虽亲眼目睹了此地发生的一切,但奈何此时整个脑子却混沌如浆湖。
许奕笑了笑,随即缓缓开口解释。
片刻后,杨先安原本浑浊的思路渐渐地清晰起来。
其实总结起来很简单。
无非是换位思考外加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罢了。
若是按照正常逻辑来推算。
他们绝不会选择于此时发难。
一来,那伙匪人精力有限,无论是屠杀一村,还是于城内抛洒血书童谣,皆需要大量的人力、精力。
一伙见不得光的匪人能有多少人力,又能有多少精力?
二来,舆论的发酵是需要时间的。
他们虽接连屠杀两日,且抛洒了血书童谣。
但,整个下洛城又有多少人能够识文断字?
许奕一开始便为这场民心战设定了一个时间--三日。
即,三日内舆论定然大爆发,其必须在三日内擒拿那伙匪人。
否则,必将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但很可惜。
人算不如天算。
许奕昨日未能算到那伙匪人竟敢接连屠杀。
那伙匪人也同样未能算到许奕今日会打道回府。
一来二去之间,便出现了今日这一幕。
至于老罗头等人的主动跳出,自许奕定下百息时间的限制之后,便已然注定了。
杨先安沉吟数息,内心深处对许奕的钦佩愈发地浓郁起来。
数息后。
杨先安不由得再度问道:“那六爷是如何得知那伙匪人藏身之处的?”
自老罗头最后的表情中,杨先安不难判断出许奕所言皆为正确。
而这恰恰正是杨先安最疑惑的地方。
许奕轻笑道:“那老罗头自己告诉我的。”
“啊?”杨先安闻言满脸不敢置信道:“老罗头自己告诉六爷的?”
许奕微微点头轻笑道:“方才我说要猜猜他那些同伙的藏身之处时,其以为我要猜躲藏于百姓中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