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随即缓缓起身。
‘咯吱’一声轻响后。
朱怀民的身影自主卧房内缓缓走出。
入目所及,一黑衣蒙面男子持拱手礼笔直地立身于主卧房外间窗台旁。
在其一旁,六名益阳院婢女整齐地瘫坐于窗台旁。
朱怀民定神一看,见六名婢女呼吸均匀,心中再度稍定。
“你家主人是?”朱怀民轻声问道。
蒙面黑衣之人恍若未闻般,见朱怀民彻底走出内间。
这才轻声回答道:“我家主人言,可以开始了。”
朱怀民闻言瞬间呆滞了起来,久久未能言语。
待蒙面黑衣之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于浓浓夜色后,朱怀民方才完全回过神来。
至于那蒙面黑衣之人口中的主人是谁,此时的朱怀民已然无需再问。
‘可以开始了......’朱怀民凝视着窗外浓浓夜色,低声喃喃道。
十余息后。
朱怀民行至外间窗台处,缓缓将窗台关闭。
随即转身行至主卧房内间。
朱怀民再度斜靠在楠木床榻之上。
明明身心俱疲,但却再无丝毫睡意。
脑海深处不断地浮现出那位年轻藩王的身影。
‘怎......怎么......怎么会这般快......’
‘难......难道......难道说他已然有了万全的准备......’
‘可......可这......可这也未免太快了吧。’
朱怀民斜靠在楠木床榻上,越是细想,便越是难以抑制内心深处的震惊。
其尤记得王大营初次大募兵之际,其与许奕在那中军大帐中的一番密谈。
也正是自那日起。
原本应当于年关讲近时开始的盘账,足足提前了三四个月。
而这一切,皆是为那日于中军大帐内的密谈所准备。
朱怀民起身走下床榻,随手拿起一件锦衣披于身上。
随后便于主卧房内来回踱步。
显然,此刻的朱怀民内心深处格外的不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
朱怀民缓缓坐于楠木床榻边缘。
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着那日于中军大帐内与许奕密谈时双方的一言一行。
片刻后。
朱怀民目光渐渐清明起来。
口中低声喃喃道:“以他之身份,绝不会在此事上马虎半分。”
话音落罢,朱怀民起身走出主卧房。
越过门口沉睡的两名家丁,径直地朝着益阳院外走去。
“寻老三、老四、老七、宗廷来见我。”
朱怀民走出益阳院,立身于一队巡逻的家丁身前,沉声吩咐道。
话音落罢,朱怀民转身再度走进了益阳院。
院内,十余名家丁沉睡于各个角落。
朱怀民苦笑一声,随即提着油灯走进了书房。
两刻钟后。
朱广仁等朱家几兄弟与长孙朱宗廷同时行至益阳院外。
“老爷子院子里的那些家丁呢?”朱广仁推开院门,见益阳院内一片空荡荡的,不由得疑惑道。
朱家身为上谷郡最大的世家,家中单单是家丁便有近千人,更莫要提仆从、婢女之类的。
而益阳院乃是朱家老太爷的居所,为朱家重中之重,何时这般冷清过。
话音落罢,朱家众人瞬间心生不妙。
“爹!”
“爷爷!”
朱家众人面色一变,快速朝着益阳院内冲去。
待见到院内角落里横七竖八地躺着的家丁后。
朱家众人面色再度一变。
“宗廷去叫人!我们几个快点去老爷子的卧房。”
朱广仁顾不得额头那黄豆大小的冷汗滴入眼中所带来的不适应感,急忙开口吩咐道。
不待朱宗廷答应下来。
朱怀民手提一盏油灯自书房内走了出来。
“大吼大叫,成何体统?”
“还不快些过来。”
朱怀明的出现,无疑使得朱家众人放下心来。
“爹,这是?”
“爷爷,这是?”
朱家众人心中稍定,随即急忙问道。
朱怀民看向几人,神色平静道:“来了一位朋友,院内需要保持安静。”
话音落罢,朱怀民不再多言,提着油灯转身走进了书房。
‘来了一位朋友?’朱家众人面面相觑地低声喃喃一句。
随即面上露出了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