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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大牢内。
许奕紧锁着眉头死死地盯着眼前刑具架上的一年轻男子。
此时那年轻男子被人五花大绑在架子上,身上虽无一处伤痕。
但从其惨白的面色,湿漉漉的裤子上不难看出,这年轻男子定然承受了本不应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惊吓。
许奕缓缓舒展眉头,沉声道:“放他下来,让他签字画押。”
闻得签字画押四个字,原本面色惨白、浑身紧绷的身体忽地一下便软和了下来。
许奕固然并未对他动用什么酷刑。
但不动用酷刑并不代表这是一件好事。
有时候精神拷打远远比肉身拷打更加恐怖。
两名衙役架着腿脚发软的年轻男子缓缓走向许奕身旁的书桉。
年轻男子哆哆嗦嗦地接过狼毫笔,在写满了字迹的宣纸上颤颤巍巍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张经平。
“画押!”
张经平刚一放下狼毫笔,身旁的衙役便厉声催促道。
刹那间,张经平身子颤抖的愈发厉害起来。
颤颤巍巍地将手掌放置在血红的印泥上,随即缓缓朝着写满字迹的宣纸上按去。
此时的张经平哪儿还有半分白日里的威风。
俨然如同一受到天大惊吓的鹌鹑一般。
“带走,好生看管,没有本官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走进监房。”许奕澹澹地看了一眼张经平,随即沉声吩咐道。
“遵令!”两名衙役恭敬回答,随即架着张经平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大......大哥......”临近门口之际,张经平不知自何处得来的勇气,艰难地扭头看向许奕略带颤音道:“大......大哥......我......我什么都说了,你......您什么时候放了我啊。”
许奕恍若未闻般摆了摆手。
两名衙役见状,不再逗留,径直地架着张经平走出了刑具房。
“六爷。”赵守起身,将张经平签字画押后的供词送到许奕面前。
许奕伸手接过供词,缓缓查看起来。
事实上,张经平的供词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供词如人一般,整张供词看似密密麻麻实则通篇只写着两个字。
那便是--吃人。
且吃人者尤不自知。
还以为自己只不过是做了所有纨绔子弟都会做的事情一般。
“呼~!”
许奕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随即缓缓将张经平的供词折叠后放入怀中。
这份供词固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但却是许奕将来对付张永年的一把利刃。
以许奕的为人,无论用得上用不上,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许奕定了定神,吩咐道:“去看看张府尉那边进展如何了。”
“遵令。”赵守双手抱拳,随即快步消失在了刑具房。
刹那间,偌大的刑具房内,便只剩下许奕一人。
昏暗的刑具房内,许奕斜靠在太师椅上,双手缓缓放置在太阳穴上。
手指轻轻地挤压着太阳穴。
自走出幽宁院后,许奕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当真是一刻都不敢放松。
更不敢将自己疲倦的一面轻易示人。
“呼~!”
许奕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心中不断地自我鼓舞着:“坚持下去,很快便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行百里者半九十,许奕,你不能倒在九十里处,即使要倒下!也应该倒在两百里处!”
就在许奕内心深处不断地进行着自我鼓舞与建设之际。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闻得脚步声的一瞬间,许奕不由得单手按在斩渊刀的刀柄之上,整个人霍然起身,朝着前方走去。
刹那间,许奕便完成了起身、拉开距离、拔刀对敌等一系列动作。
并非许奕过度谨慎,而是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明显比一般男人的脚步声要轻盈。
果不其然。
当许奕举刀指向身后时,身后那人果然是个女子。
只不过那女子手中拿着的并非刀刃。
而是一个茶壶,以及两个茶杯。
那女子赫然正是王家小女王秋瑾。
“你怎么来了?”许奕手中刀刃依旧正对着王秋瑾,厉声询问道。
王秋瑾好似被许奕勐然之间的强烈反应与杀意吓到了一般。
闻言呐呐道:“我......我爷爷让我来送壶茶水。大堂内已经送过了,这壶茶水是我爷爷问了祭酒大人后,特意让我送来的。”
许奕闻言面上杀意并未退散,沉声道:“我是问你怎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