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说道:“我晚上不走。”
桑慈立刻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抬头看他:“你不走?那你睡哪儿?”
这树洞里的被褥显然是给一个人铺的。
当然了,要是挤一挤,睡两个人也不是问题。
但这木头应该不会想得出和她挤一挤这事吧?
谢稹玉别过身假装看四周,道:“我就在外面。”
果然如此。
哼!
桑慈重重哼了一声,转头脱了鞋,在被褥上盘腿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是温的,刚好喝,点心是山下春山居的味道,栗子糕粉糯香甜。
谢稹玉转过身来,拉过一旁的矮树墩子坐下,又拿出一包糖炒栗子出来,看了她一眼,“吃不吃?”
“吃!”
当然吃,不用自己剥,为什么不吃?
谢稹玉笑了一声,不做声给她剥栗子。
外边天色渐渐黑了,夏日晚风带着栖凤池的水汽吹来,树洞里凉爽得很,桑慈吃饱喝足后又修了会儿心法,等到快子时才躺了下来,脑袋枕在手肘上看了一眼旁边靠着树双手抱剑闭眼休息的谢稹玉。
她觉得自己身上的灵气都在暴动,所以她有些憋不住了,“喂,你不是说出去外面吗?”
谢稹玉睁眼静静看她一眼,别过脸侧过身,继续靠着树。
不走。
桑慈又喊了他一声。
谢稹玉木头一样闭着眼,反正不走。
桑慈笑了,又觉得自己此时笑有些没了气势,又忍住,坐了起来,往里挤了挤,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谢稹玉,你过来。”
谢稹玉又睁眼,深邃的眼睛与她对视,又往她身侧的位置看了一眼,敛下眼眸,“不来,快睡。”
桑慈又不满了,盯着谢稹玉那张清俊又平静的脸看了会儿,视线落在他抿着的唇瓣上。
她心浮气躁,赤脚从被褥里下来,走到他身侧去牵他的手。
“谢稹玉,你过来。”
桑慈声音很小,有些娇纵。
谢稹玉是坐着,只能仰头看她。
她将头发拆了,浓如云的乌发散到身后,垂直腿弯,身上外衫虽然没脱,但浅青色的襦裙衬得她像夜间的精灵。
谢稹玉垂下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是顺从地由着她将他拉起来,在他亲手铺的被褥上坐下。
“怎么了?”
桑慈摇头:“就是心浮气躁。”
还有莫名的口干舌燥。
她偏头看着谢稹玉的脸,视线游移着最后落到他的唇上,停住了几息才强迫自己转开目光。
她一转开,谢稹玉忍不住舔了一下唇。
他安静了会儿道:“快筑基了,今天或者明天,引导灵力在体内周转。”
桑慈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盘腿坐着,灵力在体内按周天运转着。
她在想,旁边就是栖凤池,要不把谢稹玉丢进去给他渡气?
他不是喜欢渡气吗?
“筑基时会有些疼,到时忍住,实在忍不住就咬我。”谢稹玉还在耐心和她说。
虽然这些话这几天闲下来就会说一遍。
咬我?
桑慈偏头看过去,心脏跳得很快,暴动的灵力在体内也蹿动运转得飞快,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盯着他问:“咬哪里?”
谢稹玉抬手举到她面前,意思咬手。
桑慈哼了一声,重重哼了一声。
真是个木头!
桑慈忍了忍,忍住了。
显得她多迫不及待似的。
她非得谢稹玉来亲她!
桑慈别开头,闭上眼。
树洞里安静了下来。
谢稹玉的目光也从桑慈的眼睛上落到她不高兴地抿着的唇上,克制地没有再逾矩。
他也重新闭上了眼睛。
快寅时时,谢稹玉忽然睁开眼睛,看向身侧。
桑慈是入定状态,白皙的皮肤上泛出红来,周围的灵气朝她涌去,风吹草动,外面簌簌作响,谢稹玉朝外看了一眼。
从古树上垂挂下来的藤条渐渐枯萎,小藤妖从外攀进来,瑟缩着害怕:“主、主人。”
谢稹玉看到小藤妖身上木灵的灵气都在被桑慈吸收,他抬手伸过去,小藤妖害怕但攀了过来。
“待在里面。”谢稹玉拔、出小行剑,将小藤收进剑鞘里,封上法阵。
外面,草木齐齐枯萎,桑慈身上无风自动。
谢稹玉的视线落在桑慈心口处,那里被衣服遮挡了,看不见,他朝外看了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栖凤池的长老已经被惊动了,根据此处灵气走向找到这里,就见一弟子从树洞出来。
“晚辈流鸣山谢稹玉,见过前辈。”谢稹玉自报家门。
长老点了点头,朝他身后看去,眉头皱紧了。
谢稹玉道:“我师妹正在筑基,她的灵根是木属。”
解释了一下如今栖凤池这边的异状。
修士筑基确实会引起周围同属的灵气暴动,但这么厉害的,没见过。
长老眉头沉着,倒是没有为难。
栖凤池旁的草木枯黄一片,昏暗的光落下来,像是置身荒地,谢稹玉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