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眯了下眼,“你……希望他死?”
“那倒没有。”云知摇摇头,“只是他若没死的话……”
“听说他被贬去望州了,宁王妃肯定是要同去的!我八成已经被发现了,说不定过两天安国公府被罚的消息就传过来了!再过两天,可能都要有人来抓我了……”
她深深皱着眉,愁眉苦脸地说着。
萧熠默默叹了口气,突然神秘兮兮凑到了她耳边,低声道:“不用担心啦,我回来的时候听说宁王妃已经跟随宁王一行人前往望州了。”
云知一时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只蹙眉看着他,眼中尽是不解。
萧熠解释道:“听说,宁王也没怀疑那个宁王妃是假的,想来是慎君兄已安排妥当,所以,你就不用再担心此事了。”
对啊,她怎么忘了还有个陆慎君呢!他可是知道她不在洛州的,作为安国公府的二公子,他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被连累呀,说不定早早就将一切安排好了。
原来这些日子都是她在瞎担心了。
内心一瞬间豁然开朗。
人也一下子就活泼起来,云知忍不住抬手在萧熠肩上拍了两下,眼睛都闪亮了起来:“萧熠,你可真是个福星啊!总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她这夸奖来得莫名其妙。
萧熠耳尖微微红了一下,抬手摸了下鼻子,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也还好吧……”
一桩心事就这样被解决,云知这才空出来心思真正关注眼前的人。
“对了,你不是回洛州了吗?怎么能这么快就跑回来了?”
她有些好奇他是如何在这三五天内做到千里往返的。
萧熠哦了一声,抬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声音也瞬间疲惫了,“大概是我一路都没怎么停下吧。”
五天内跑废了十二匹闪电麟驹而已。
“只是骑马?”云知惊讶的同时又有一丝失望,“我还以为你会飞呢!”
就像武侠片里的大侠那样,轻功飞跃,足下一点,便是半里。
她又问:“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渝州来的?”
萧熠眼神往别处飘了下,道:“那还多亏了裴兄。”
原来是裴舜暗中传信给他了。
云知哦了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萧熠看着四散零落的纸钱,目光复杂,忍不住开口劝道:“不然……就别要了吧……”
这些原本是烧给逝者的,现在知道了人还没死,留着这些自然是不太吉利了。
云知嗯了一声,又有些生气起来,“都怪那个裴公子!害我白白浪费了这么多银子!”
这些东西可不便宜呢!
萧熠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并开始拱火,“走,找他算账去!”
云知正有此意。
那日她听裴舜说得那般笃定,竟就真的信了他的话,她正想问他为何骗自己呢!
但如今已是深夜,恐怕裴舜也早已睡下了,只好等明日再说了!
云知带着萧熠往他们的住处走,路上又想到了情义山庄之事,便问他:“你这一路走来,可回过情义山庄了?”
萧熠似是困极了,哈欠连连的,连走路步伐都不太稳。
闻言,便随口答道:“还没来得及。”
云知只道他还不知家里出事,顿时有些心虚与愧疚起来,半晌没再开口。
萧熠暗自瞥了她一眼,见她一副心绪不安的模样,也不打哈欠了,轻轻咳了一声,道:“不过舅舅给我传过信了……”
说着他从腰间摸出一条纸笺递给她。
“喏,安好勿念。”
云知接过纸笺,上面的确弯弯曲曲写着几个字,她仔细辨认了半天,长长舒了口气。
“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终于笑了起来,还好没出事,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看来,裴舜果然一直在骗她!
说话间,二人已行至一座院落前。
已是深夜,裴舜竟还未睡。
他正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面前摆着一壶酒,两只酒杯都被他握在手里。
他对月遥遥举杯,似是在悼念着谁。
正在这时,两道白色身影推门进来了。
裴舜抬眸望去,便是一愣。
“裴公子!”云知一看到他,就立刻跑了过来,“萧熠说宁王没死!情义山庄也没出事!”
裴舜放下酒杯,目光越过她肩头,落在正在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年轻人脸上,突然低眉笑了一声。
他点了点头,“是,他说的对。”
云知皱起了眉头,“那你之前……果然是在骗我?”
可是为什么呢?
云知想不通。
裴舜也不知该作何解释,便只道了声:“抱歉。”
云知还想继续问他为什么,却被萧熠出声截住了。
“知知。”萧熠站在她身后,浅浅唤了一声,目光却落在了裴舜脸上,“我与裴兄有些话要说,你先回房间休息去吧。”
裴舜和萧熠之间有秘密,云知早就知道了,她对他们的秘密并不感兴趣,既然萧熠不想她听,那她自然是识趣的。
只不过还是忍不住嘀咕道:“这都多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