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杨四郎一早跑哪里去玩,似乎是算好了时间,粟米粥和包子上桌,他正好回来了。
余采薇嫌弃的拿毛巾过来擦他脸上的汗:“一大早怎么就满头大汗的?”
扬大郎说:“娘,一会我和二郎去地里除草。”
余采薇给杨四郎擦好脸,将毛巾放在盆里洗干净,然后挂在了树枝上,这才坐在了桌前:
“水稻刚插秧没什么杂草吧?”
杨二郎说:“有的,这个时候虽然杂草小,可是稍微不注意,最多十天半月就能长的和水稻一样高。”
余采薇也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是现代农村水稻是可以打农药控制杂草的。
“行,一会我和你们一起去。”
扬大郎拿起包子咬了一大口,说道:“不用,正午天热,娘在家里待着吧。”
余采薇说:“我就去看看水稻生长情况,反正在家里也没事。”
杨四郎说:“我也去!”
扬大郎憨笑说:“那成,娘,你做的包子真香,一口下去里面满满的肉。”
杨四郎吃的很过瘾,跟着点头说:“比娘昨天买的还要好吃,馅料好多,好好吃。”
余采薇宠爱的摸了摸杨四郎的脑袋:“好吃就多吃点。”
扬大郎的声音弱了几分:“娘,咱们还是省着点吧,稻谷收成最少还得三个多月。”
余采薇说:“我心里有数。”
别的地方种田可以两季,多半是冬季小麦,夏季稻子,但是整个洛州都只能种一季庄稼。
原因无它,洛州的冬季漫长寒冷,往往雪厚赛人高,即便是不怕冻的小麦也走不出洛州的冬。
地势偏高的庄户会种高粱小麦等,像林家村占据天池上游的不缺水,则会种植水稻,价格上也要比其它农作物高点。
没有化肥农药,亩产大概在二百多斤,一亩地平均能收成在三百文到四百文,其中要交五十文的赋税。
余采薇家里原本没有地,这几年梅雨闹水患,林家村是受灾最严重的村落之一,庄稼几乎颗粒无收,不少人舍了田地出去逃荒了,留了荒地没人种。
里正瞧原主一个妇人带着四个孩子讨生活可怜,今年便把没人种的荒地分给了她们家两亩。
地并不是给她们的,原主人十年内回来,就得把地还给人家,如果十年内不回来,且没有缴过赋税,地便属于白石镇当地官府。
你可以种,但是有人买地的话,即便里面已经有农作物,也不属于你。
吃了饭,家里留给了杨三姐收拾,余采薇则是和三个儿子一起去了田里。
顺着溪流边往下走,大约一里路。
此时,很多稻田里已经有人在除草。
杨大朗和杨二郎走到地头,卷起裤腿就开始下地找杂草。
余采薇则是在岸边查看水稻的长势,其实她也看不出来什么,只知道一些简单的,水稻越翠绿越健康。
突然,蹲在地头玩耍的杨四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余采薇忙回头去看他:“怎么了?”
杨四郎站起身,伸着食指给余采薇看,上面夹着一个又黑又大的小龙虾。
余采薇愕然。
果然是架空的时代啊,竟然还有小龙虾这种东西。
中国历史上,小龙虾可是二战时期才进入中国的。
“娘,黑夹子咬我,疼啊......”
余采薇赶紧上前用力拍他的手,把小龙虾给打掉。
大人被夹一下都得出血,何况是小孩子娇嫩的肌肤,整个手指头都红了,鲜血滴滴的往下掉。
余采薇意念一动,作势从袖口取出一个帕子,小心翼翼的给他把手指包扎好。
其实创可贴更实用,但是不行,那玩意拿出来三小子指不定又要追问是什么。
杨二朗在田里抬头,幸灾乐祸的说:“谁让你不老实去抓黑夹子的,被夹了吧。”
杨四郎脸上泪痕斑斑的,撅起小嘴巴:“二哥坏!”
余采薇一边哄着杨四郎一边在记忆里寻找小龙虾。
是了,小龙虾在这个时代叫黑夹子,没有天敌已经多到泛滥成灾,尤其这几年水患,几乎个个村子都受到了小龙虾的危害。
余采薇在附近的水沟里看了看,几乎是随处可见,大家不知道这东西可以吃,黑夹子长的又黑又大。
还想着有什么办法脱贫,这不,商机送上门了。
“四郎,你回家去把娘昨天在镇上买的背篓拿过来。”
“干什么?”
“娘给你抓小龙虾......黑夹子吃。”
“这是虫子,不能吃。”
余采薇说:“娘还能害你吗?快回家去拿背篓。”
杨四郎半信半疑,吹着自己的小手指抽抽搭搭回家拿背篓了。
扬大郎把手里的杂草仍在田埂上,直起腰板舒展了一下,说:“娘,黑夹子是害虫,不能吃。”
余采薇坚定的说:“能吃的。”为了让孩子们相信,她只能编瞎话,“以前我饿急了的时候,吃过黑夹子,不光能吃,味道还特别好,不输肉食,中午回家我做好你们尝过就知道。”
扬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