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大孙子遭人暗算,中毒之事,苏氏又端详起了陆璟城。
见大孙子确实如儿子儿媳信中所说,比先前好了许多,才总算是放心下来。
苏氏紧紧地抱着几个孩子,眼眶有点发红,但脸上却是洋溢着笑。
她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几个孩子了,实在是想几个孩子的很。
江棠棠发现没见到陆老夫人,便道:“娘,祖母呢?”
说到陆老夫人,苏氏便叹了口气,脸上的笑也落了下去,仿佛一下子褪去了血色,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昨儿一个孩子,在你祖母面前,活生生被身上的火烧死。眼睁睁看着那孩子被烧得乌黑,却没办法施救,你祖母心头不好过,今天在床上躺着,没起得来。
城儿,珩儿,甜甜,一会儿你们几个去看看你们曾祖母,等看到你们,她心里就好过了。”
她当时也是在场的。
那孩子看起来和自己孙儿差不多大小,一声一声的哭喊着,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衙役挑了水过来,一桶一桶地往他身上浇水,可无论多少的水浇下去,硬是扑不灭孩子身上的火。
她们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看着那孩子活生生地被烧死。
孩子的父母跪在地上,几乎发了狂。
她也险些晕倒。
她只要一静下来,脑海里就出现那孩子被烧死的画面,她就不自觉想到自己的几个孙儿。
若是自己的孙儿被烧死,她只怕也会像那妇人那样发狂吧!
说到移民自燃的事情,江棠棠也变得严肃起来,“娘,你具体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先是接到百姓报案,说是山里发现了烧焦的尸体。接到报案后,衙门便立马派了衙役过去查案。”
“但案子还没查明白,就开始有传言,说这是天罚。都是上天不满你施行的新政,降罚这些移民。我自是不信这种言论的,坚信是有人在搞鬼,于是让衙役去查那流言是怎么来的。
“这期间又接连发现了几具尸体,和之前发现的尸体都一样,全都是浑身烧焦。
在我们后来查案的途中,就出现了我刚才跟你说的,孩子突然在众人面前自燃,直至烧死的事情。
孩子的父母看着孩子被烧死,失控发狂,移民惧怕,流言也越来越烈,眼看着要失控,我赶紧让信鸽给你送了信。”
从苏氏的话来看,和漠北发生的移民自燃事件几乎是一模一样。
江棠棠道:“可有验尸?仵作怎么说?可与毒物有关?”
苏氏道:“我先前也怀疑是中毒。让仵作验尸的时候好好注意。但几个仵作都说并没有在尸体内发现毒物。就尸体的检验来看,几人确实都是被烈火烧死的。”
但江棠棠还是觉得,这事情蹊跷。她道:“尸体在哪?我去看看。”
“走!”事关紧急,苏氏起身带路,几个孩子也跟了上去。
看着几个孩子,苏氏顿了一下,转头问几人道:“你们也去?”
几人齐齐点头。
苏氏又看了一眼江棠棠,再次确认道:“甜甜也去?”
陆璟城和陆璟珩都是男孩子,而且这其中一人,将来还是这个国家的君主,就算不忍心,他也没阻止。觉得两人是应该多见识见识,磨炼磨炼。
但甜甜一个女孩子,当然是尽可能的娇宠着。
那黑黢黢的尸体,她看了都要做噩梦,哪里忍心小孙女去看。
“怕吗?”江棠棠问陆甜甜,“要是怕就去陪曾祖母吧,不要勉强自己。”
陆甜甜摇头,“不怕!我要去。娘亲,说不定我能帮上你的忙呢?你忘了,不管是医术还是毒药,都是我学得最好。”
陆璟珩啧啧出声道:“又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跟大哥那是心思不在上面,若不然会让你得第一。”
陆甜甜抽了一下鼻子,“谁让你们心思不在上面呢?现在我得了第一还不服气。”
苏氏看着兄妹二人斗嘴,觉得心情都开朗了许多,笑道:“你们兄妹三人都很厉害!行了,既然甜甜不怕,我们就去吧!”
说着,几人重新出发。
殓房一般设在城郊,此行前去的除了江棠棠与苏氏几人外,还有衙门的衙役,以及仵作等。
在进入殓房之前,江棠棠从口袋里掏了一瓶解毒的药出来,分发给同行的人吃了后,又拿了一叠口罩出来,让众人带上,才进了殓房。
虽然仵作说没有在尸体里面发现毒,但还是小心为妙。
她心里总有种预感,觉得这次的事情和大耀那一行人脱不了干系。
不得不说,江棠棠的第六感十分的准。
策划这一切的人,正飞速地往上谷赶。
不过与昨天不同的是,慕御翀与慕婉凝今天没有骑马。而是购买了一辆宽敞的马车。
此时,慕婉凝正躺在柔软的马车里,一瞬不瞬地看着慕御翀。
到底是身娇肉贵,从来没有吃过苦的公主。昨天她跟慕御翀赌气,强忍着身上的疼骑马后,两胯之间全都磨破了皮。
等后来好不容易找到医女给检查身体的时候,贴身的纱衣已经和血肉模糊的皮肉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