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晏抬眸看着她。
他的眼神专注而又温柔,但却莫名让人很有压力。
就在江棠棠要放弃,懒得管他的时候,那人倏地开口道:“那辛苦娘子了!”
江棠棠被他这声娘子喊得脸颊发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解他身上的衣服。
他身上的衣服本就被刀剑割得破破烂烂的,再加上好些地方又跟伤口黏在一起了,江棠棠在征求过他意见后,干脆用剪刀把衣服剪了。
江棠棠脸颊越发地发烫,尽量管住自己的眼睛不要乱看,只专心地清洗伤口。
伤口包扎好后,江棠放了一碟子小饼干在桌上,“你先垫垫肚子,我去热饭,很快的!”
今晚的年夜饭她做了许多菜,有些菜还没有动过。
江棠棠挑了几个适合受伤的病人吃的清淡菜式,加热后端过去。
“你先去睡吧!”陆时晏想着江棠棠那天晕倒的事,“我晚些还要出去一趟。”
“还出去啊?”江棠棠有些诧异,试探地问道:“你这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抓海贼的时候不小心给刺了几下,不过没事,人都没我们抓起来了。”
“你们已经抓到海贼了?怎么这么快?”江棠棠更吃惊了。去外头抓海贼还能这么快回来的吗?这个时代的船已经有那么快速度了吗?
陆时晏似看出他心中的疑惑,一面慢条斯理地挑鱼刺,一面道:“并没有出海,是在岐山脚下抓的海贼!”
接着,就将他和谢忻一起放出岐山里有宝洞,诱抓海贼的事和江棠棠说了一遍。
如今海贼已抓到手,宋总兵故意升他为曲长,派些新兵蛋子,破船烂兵器给他,让他去抓海贼为难他的事也没再瞒着。
江棠棠听完佩服他才智的同时,心里又升起一抹担忧。
饶北营和别的地方不同,这里的兵分为两类,一类是陆路的骑兵,还有一类是海上的水军。
这宋总兵可能因为她的事,故意为难他。这回被他用计躲过去了,可下回呢?
她想了想道:“你们以后是不是经常会用到船?”
陆时晏咽下嘴里的糖醋鱼,道:“如今看来是!”
饶北营虽同时有陆军和水军,但在水军方面,却十分的孱弱。
其实也不光是饶北营,整个大周的水军都十分的孱弱。
宋总兵升他当曲长,是找个由头让他出海,葬身海腹,也是水军孱弱,又不得朝廷看重,宋总兵当然也没把水军部的小小曲长放在心上。
江棠棠不完全明白军营里的情况,但从陆时晏的话中,多少也能猜到一二。
心里不禁琢磨了起来,要不要自己造船,打造船队。
如果有条件,她还是很想出去看看的。上辈子她就很喜欢旅游。
而且就陆时晏所谋之事,能有一支自己的船队,逍遥海外,那才是真正的退路。
心里刚起了这样的心思,江棠棠又连忙打住。她手里才几个银子?就起了这么大的心思!
吃过饭后,陆时晏要洗碗,江棠棠没让他动。陆时晏也没坚持,“锁好门,别等我!我明天不回来,你要出门的话,记得把二弟和郭羽都带上。”
跟江棠棠交代完,陆时晏便拿着大刀出门去了。
陆时晏走后,江棠棠也懒得洗碗,把碗筷丢进空间的洗碗机里,心思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了。
她现在是没有造船的实力,但只要多赚钱,梦想总是能实现的。
为了实现梦想,这个年江棠棠也没闲着。
第二天大年初一,江棠棠一早就把章露与杜牡丹叫到了厨房,教两人做面包。
她以后还想开第二家,第三家铺子,不能把所有精力都耗在这个铺子里。赶紧把徒弟带出来,是有必要的。
江棠棠最先教两人做的是法式面包棍。
先让两人做这个,主要是为了掌握烤炉的温度。而且法式面包棍没什么花样,相对来说也简单一点。
江棠棠主要给她们讲做法,至于要在烤炉里烤多久,全靠两人自己掌握。
“棠棠,昨晚时晏回来了啊?”苏氏看到剪下来的绒衣碎,像是儿子的衣服,实在放心不下,追过来问道。
“回来了!”江棠棠道。
“那他人呢?”苏氏双手颤抖,一脸焦急道:“他可是受伤了吗?”
江棠棠过去扶着她道:“娘,你别担心,夫君他没事。只是受了一点轻伤,我嫌麻烦才把他衣服剪了的。”
苏氏嘴上说是信了江棠棠的话,但眉宇间的愁意,显然她并未全信,还担忧着。
江棠棠懊恼昨晚太过大意,没有把衣服收好。这会也没别的办法,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娘,我们今天要回庄上给村民们拜年吗?”
陆家在庄上虽无多少亲朋,但崖州这边有大年初二,邻里间互相拜年的风俗。
俗话说入乡随俗,她们既然已在州南庄安了家,自然要遵守当地的风俗。
听江棠棠说起回乡拜年的事,苏氏果然打起精神,跟江棠棠一起忙活起来。
乡下人相互拜年,虽然不留下来吃饭,但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一个零嘴盘子,等拜年的小孩来的时候,给人荷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