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队伍中也不乏明白人!
若真是抢粮食的难民,不会不急着搬粮食,却先去围攻陆时晏。
而且那功夫,哪里是普通的难民啊!别说难民,就是山贼也不可能会那一身的功夫。
那一看就是经过特殊训练了的。
有人看明白了这情况,并没有傻乎乎的嚷出来。但一直和陆家不对付的彭家,这时候却是站了出来。
“什么难民山贼啊!我看就是陆大郎在得罪了人,那些人都是来杀他的,我们不过是受他牵连而已。”彭子昂双目通红,愤怒地看向江棠棠道。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彭家就因为兵权,一直和陆家不对付。
如今,彭子昂的小儿子又因为山上滚落下来的石头给砸死了。对陆家,他现在是恨不得啃噬其血肉。
“对,都是因为他才害得我们大伙跟着受了伤,要他们赔偿。”
“对对对,要他们赔偿,我们的亲人不能就这么白死了,必须赔偿我们。”
……
彭子昂是因为痛失爱子的愤怒和长久以来的宿怨,但后面这些跟着起哄的人却是想乘机占便宜。
人们说着,便朝着陆家大房的牛车和驴车涌了过去。那速度快的,更是抓了肉粮棉衣等东西就要跑。
“把东西放下!”江棠棠本也很同情因为落石受伤殒命的人,但是,要怪也应该怪那些丧心病狂,从上山滚落石的人,怎么能怪到她们头上。
她真是受够了这套受害者有罪的谬论。
她手上没什么武器,刚好和梁嘉珉站得近,看到他腰间的佩剑,一把拿了过来,恶狠狠地对着那些人道:“谁敢抢我家东西!先看看我手里的剑同不同意!”
同一时间,陆时晏也走了过来,他手里没有拿武器,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众人。
可他一言不发,却比江棠棠色厉内荏更让人们惧怕。
“我侄子都被你们害死了,难道要点赔偿不是应该的吗?”彭家三儿媳妇罗氏害怕地看着陆时晏,但却舍不得丢下手里的棉衣和肉。
这一路上,她们的衣服早就磨破了,也好久都没有吃肉了,陆家大房又不缺这些,她拿一点怎么了?
江棠棠没好气道:“要赔偿也是应该找那害你侄儿殒命的人赔偿,怎么来找我们一个受害者?你是脑袋有病还是怎么的?你没看见我家人也受伤了?”
“你们只是受了伤,可是我侄子命都没了!”罗氏道:“那些人是来杀你们的,我们无辜受牵连,当然应该让你们赔偿我们。”
江棠棠冷笑道:“你怎么就知道那些人是冲我们来的?我们几家人流放的原因可都是一样的,若是有人容不下我们,难道就容得下你们不成?”
江棠棠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寒噤。
如果陆时晏是因为陆家拥护三皇子造反而遭到报复,那他们呢?他们就不遭恨吗?
“今天有我夫君在前面挡着,可若是有一日我夫君不在前面挡着了,你们以为就凭你们……”江棠棠顿了顿,冷笑一声道:“对付你们,还不如踩死蚂蚁一样容易!”
不得不说,江棠棠这话完全说中了他们心里最担忧的部分。
那位可能是先对付陆时晏,把最难收拾的收拾了,再来收拾他们。
陆时晏功夫厉害,一般人奈何不了他,可是他们就不一定了。
这且不说,就陆时晏那一身的功夫,若是把他得罪狠了,以后他们若是再遇见危险,他见死不救怎么办?
人们在心里掂量了掂量,觉得为了这么点东西,得罪陆家大房实在不划算,都放下东西,灰溜溜地走了。
“你跑过来做什么?你这身上的伤才刚包好,又裂开了怎么办?”等人都走了后,江棠棠担忧地看向陆时晏道。
“我没事!”陆时晏道。
江棠棠才不信他没事,不过他都已经过来了,伤口要裂开早裂开了,也没有再多说。
“那你在这守着东西吧!只要在这当门神,守着东西就好,千万不要再乱动了。”
说完,江棠棠便去找梁嘉珉,说起找毛驴的事。
官差的两头驴也在惊吓中跑丢了,正好要找,梁嘉珉也没有推辞,他吩咐了一部分官差处理尸体,另一部分去寻找毛驴。
江棠棠给梁嘉珉道过谢后,重新回到驴车旁,清点起了物资。
这场刺杀,让他们损失了不少的东西。
除了驴车被石头砸坏了外,装牛肉的大缸等东西都被砸坏了。许多食物也都被石头砸得稀巴烂,即便是捡起来也不能吃了。
江棠棠让何秋娘与胡丹桂尽量收拾,实在摔坏了不能吃不能用的东西,该丢就丢,也不用觉得可惜,反正也过不了几天就到流放地了,坚持一下,等到了流放地再置办就好。
*
大庚城,一个隐蔽的宅子里,一个身形彪悍的大胡子正在房里来回渡步。
不知走了多少圈,他烦躁道:“少安,你亲自带人去查看……看看怎么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郭少安朝着大汉拱了拱手道:“是,少主,属下这就去。”
郭少安还不到午时就带着人马出去,但一直到擦黑才带着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