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丰大长公主得知范氏怀孕,也是心情复杂。
她知道她的兄长就是先皇,把一尘大师的事交给她,而不是交给皇上,就是将来有个啥的话让她动手,不让皇上有个手刃兄弟的罪名。
外人不知,菩萨知道一尘大师是皇上的亲兄长。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尘大师混成一个名仕,是她刚开始想办法促成。
就是想让一尘能够当个名仕,名仕都高风亮节,名仕都有风骨气节。
一尘大师也确实做到了。
至于一尘一辈子没成亲,新丰大长公主是又放心又不放心,不放心的是这个侄子老了怎么办?
没个亲骨肉多凄凉?
新丰大长公主去见了皇上,把一尘大师说的话说给皇上听。
皇上想也没想说道:“告诉他不用想那么多,儿子女儿都是亲骨肉,多子多孙岂不是好事?只要儿女平平安安,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强。”
新丰大长公主含泪站起来,给皇上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皇上嘲弄一笑道:“我父皇对亲兄长千防万防,就是没防到他的亲生儿子。”
新丰大长公主没接话,这是皇上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这方面,虽然没有点名道姓,说的是裕亲王。
“姑母给大师说,如果他真的是父皇担心的那样,那是我和太子无能,连祖宗基业都守不住。就算陈家的江山落在成务手里,也是父皇的血脉。”
皇上摁了摁额头,说道:“大师那边的人全部交给大师,以后他们的主子就是成务。”
皇上给太子说,一尘大师要是反早反了,以后有儿孙,他那要啥没啥,因为脑后勺的骨头,子孙的命都不要?
但是他交代太子,大师身边的人虽然撤回来了,把监督的任务交给晏九。
太子明白,这是互相牵制。
晏九是一尘大师的女婿,又是他手中的一把刀。
得罪了不少大臣又让大臣们警惕的玉面罗刹,还有命格奇特的益阳郡主,他们几个成为一家子,只能一心跟着他这个未来的皇帝。
晏九如果辞官,他以前亲自处理那些案子的人家,就得把他一家给吃了。
他想让将来的子孙平安,只能一心一意跟着他,不仅跟着他,他和他将来的儿子都不能叛主。
晏九听了太子的交代,有一些意外。是意外一尘大师竟然是皇上的亲兄长,他猜出来大师的身世和皇家有关,还猜想会不会是先皇偷摸在外生的皇子,没想到是正儿八百的皇子。
太子没说反骨的事情,只是说因为八字问题,也没直接说以后你就监督大师的话,只是说:“毕竟是我皇伯父,我也希望他平平安安,如果有什么事,你传消息给张内侍。”
晏九明白了,伺候太子起居的太监张内侍,只有重大事件不用越级直接报给张内侍。
他也明白,除非他死,这辈子郡主梦想的去乡下买块地当个花农不可能实现。
一尘大师听到皇上说的话,算是松口气,不再纠结生儿生女。至于撤掉他身边的人,他也能猜到明面上的撤了,暗地里还有人。
不过,他又不打算谋反,谁愿盯着就盯着去。
益阳郡主等于和平阳公主成亲在同一年,她要早成亲两个月。
上辈子的大仇已报,她要忘掉上辈子的事情,忘掉这辈子之前一切不好的事情,准备当个新嫁娘,还要准备做生意。
谁不爱钱呢?
你就是想散财,想上当,那你也得先有钱,以后明面上和薛家没有关系,不能正常的来往。
但是弟弟的外祖母家还是薛家,范氏的娘家比薛家买卖更大,所以益阳郡主想做生意,是很轻松的一件事。
她首先就在闹市区买了连在一起的铺子,推倒重盖,要盖一个京城最大的酒楼。
她之前的庄子买的鸭子,生意一直还在做,以后所有的生意都做在明面上。
八月份到了,过了中秋节,就是她的成亲日子,是她重新回来四年的中秋节。
这四年她从黑发到白发,像是过了一辈子。
她从一个仇恨少女到好像看尽人间悲欢离合的妇人,犹如恍然一梦。
悲喜交加。
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她开始期盼婚礼。
只要晏九在京城,他们二人几乎是夜夜相见,但互相都期盼着能够长久不分离。
成亲的事就是接新娘子有点犯难,晏九的宅子等于给了一尘大师,以后他二人要住在郡主府,不能从郡主府接了新娘子绕一圈再回郡主府。
是公输先生说从他这出嫁,绕城一圈再回到郡主府。
原本应该是范氏来为益阳郡主操持婚事,可是范氏怀孕,一尘大师只好第一次求侯国栋,拜托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当然愿意,她的性子爽利,当家主母这么多年,这点事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这场婚礼是继一尘大师成亲后,又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不同的是一尘大师比他成亲高兴,谁都能看着他脸上有笑容,甚至有点像咧着嘴笑。
因为范氏没出面,一问说身子不方便,大伙也都知道为何一尘大师会如此笑了。
都是想他这个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