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大使同时迎了上去。
不等两人说话,傅一清便朝暹罗大使伸出了手,掌心摊开。
众人莫名,便见暹罗大使一脸激动的扭身跪下,准确来说是躺下,一脸恭敬地用汉语说道:“我的神。”
东方大使眉毛抽了一下,想打人怎么办?
他是不是也该跪下来拜一下?
傅一清蹲身,掌心覆上暹罗大使的脑袋,低低念了一段经文。
奇异的,离得近的人,都感受到了平和与安详。
乃至于还激动的暹罗大使,一下没了激动的神色,反倒更加虔诚了。
念完,傅一清示意暹罗大使起来,并把手中的雕像给对方,“我要走了。”
暹罗大使重新激动,“我的神,你不能抛弃我们。”
傅一清指指他怀里的雕像,“我的金身会留在这里,你既认为我是神,神又怎么只会庇佑一方呢?”
暹罗大使明白了,用汉话说,这就是要出去历练的意思,便道:“神,我尊重您的意愿。”
于是,抱着雕像很快退下了。
留下预备正面硬刚的东方大使等人风中凌乱。
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
刚刚不是还非要留下傅一清吗?
就这么让傅一清几句话解决了?
……
傅一清觉得暹罗人虔诚得有点过分,有点像封建时代的人民,因为他们居然还有国王。
看着眼前一身暹罗宫廷正装,激动匍匐在她面前的男人,傅一清眉毛都快扭在一块儿了。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男人居然是暹罗的国王。
尤其这男人看起来像是街边的猥琐油腻男。
她看这个男人面相,还是属昏君那一列的,心情更不美了。
秉持着自己在这边有了信徒,傅一清忍不住告诫一番,“作为君王,应当持身自立,不可过于荒诞。”
那个来见她的大使跟对方翻译,这位暹罗国王似乎不太高兴,对她的热情也减退不少。
傅一清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表示自己真的要走了。
于是暹罗国王恢复了热情,拉着她的手叽哩哇啦说了一长串,最后还抹了眼泪。
傅一清心底嫌弃,面上还要笑嘻嘻。
直到上了飞机,傅一清整个人都垮了,瘫着瘫着就靠到了荀宴的身上。
那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放松下来的后果便是,她感到身体内有点痛,还没来得及掐指算一算,一股腥甜涌上心口。
但不用算,她也清楚,应该是被狍鸮扔那一下导致的内伤。
现代人有个词她觉得很对。
工伤,妥妥的工伤,她还找不到人讨要债姿。
终于是没忍住。
‘哇’的一声,血色将面前的靠椅染了大片。
她开始不清醒,只听到周遭乱了起来,有个人将她抱得紧紧的,是荀宴。
应该还在叫着她。
傅一清放心的晕了过去。
兔子们准备了很高规格的仪式接傅一清,一为傅一清几乎灭了祸害东方人几十年的沙瓦底园区,二为那方鼎。
还有之前先辈的事,无论哪件,傅一清都担得起。
但飞机是到了,他们想象中的热烈欢迎场景换成了荀宴抱着满身血的傅一清跑下来。
场面一瞬混乱。
荀宴感到绝望,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血玉不管用了。
哪怕傅一清还在吸收灵气,可是身体就是没有恢复的迹象。
傅一清被抬上担架的那一刻,一颗滚圆的黑珠子落了出来,跳跃着跑向远方。
荀宴一下捉住,看看珠子,又看看傅一清,神色骤然一松,追了上去。
……
傅一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还是孩童时无忧无虑的时候。
梦见自己从无到有,从一个小村庄,一个小县城,一个城池,到一个天下。
她杀了许多人,杀了许多她认为该杀的人,为了天下安定。
她最初只想吃饱饭。
后来是想天下人吃饱饭。
她最终没做到,只能让天下人勉强温饱,但纵观历史,能做到让百姓勉强温饱的君王,并不多。
她没有遗憾。
不,唯一有的,大概是那个叫阿宴的人。
没钱了,金银珠宝成箱成箱的送,没粮了,好端端的世家公子竟然下地学做农人,寻求粮食高产之法,竟还真找到两个擅长此事的农人。
粮草的足够,让她的军队突飞猛进,势如破竹。
他看起来很弱。
甚至身体不好,但在她心里,是该宗立庙的人物,更是爱人。
她也是这样承诺的。
但她最终辜负了,她灭了他满门,连带着他,也背负上了弑君逆臣的名头。
天下大安之时,她说不清是遗憾还是愧疚,退位之后,便遁入道门,寻求解脱之法。
一直到现在。
多数时候,她其实并不敢面对荀宴的感情。
半梦半清醒间,嘴里被塞进来一颗珠子。
傅一清想吐,这玩意儿真难吃,一进嘴就化了,都来不及吐。
然后是全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