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一灼,我好像忘了要恭喜你……”盛棠绞尽脑汁地拼凑祝福文案。
晏一灼扭头转向了她,眸光里布着悠然散漫,似乎对盛棠的说法颇感兴趣,“噢?恭喜我什么?”
盛棠觉得他是明知故问。
“当然是恭喜你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姑娘。祝你一切尽意,百事从欢,也愿你将来胜过往。”
盛棠是真心祝福他的。虽然内心深处小小的角落里始终存有遗憾,但她也希望他能收获人生圆满。
晏一灼忽然猛踩住刹车,盛棠一个不注意,又被惯性弹了一下。
“晏一灼,你是不是故意的!”盛棠暗骂了他一声,就不能好好做个人吗?
晏一灼嘴角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嘲意,棱角分明的脸显得又沉敛又冷厉,给人很不好相处的感觉。
“不堪一提的过往,自然是将来胜过往。”
寥寥数语,却是对盛棠莫大的羞辱。
所以他对他们的曾经四个字就概括了:不堪一提。
盛棠只觉得无限凄凉。
她再次瞥向车外,默不作声。
盈盈如水的眸子,浅色的口红似乎也遮不住她惨淡的唇色。她努力地扯出了一丝笑意,不想将荒凉的心境外漏,然而笑着笑着,还是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下来。
其实也不能怪晏一灼,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见到那样的场面,都会疯掉的。
夜色深沉,路上车辆稀少,盛棠默数着途经的路灯,昏黄的光线落下来,时明时暗,营造出一种忧伤的静寂。
夜晚总是无端让往事翻涌。
“对不起啊,晏一灼。”盛棠眉心绕了个深深的结,她很虔诚地开口致歉。
如果不是因为她,大家的人生不会变得这么遭。
红灯已经跳转绿灯,晏一灼用力握着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分明。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依旧踩着刹车,声音低沉到了极致,尾音拖着浅浅的讥诮。
“你特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瞬间,怒意四起,车里的温度骤降。
“对不起有用吗?盛棠!”叫出她名字的时候,恨意汹涌,仿佛他要把她整个人都撕碎。
盛棠紧咬着唇,无处安放的双手在腿上不由自主地收紧,“我……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喑哑的嗓音透着无尽的痛苦。
“桑……桑商她还好吗?”她声音轻颤地问道。
“你觉得她会好吗?你有什么资格问她!”晏一灼的怒火像是沉寂了多年的火山,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他眉峰一片冷厉,如平地惊雷般地向盛棠发出质问。淡漠又鄙夷的声音像是寒冬腊月里的风窜入她的五脏六腑。
“我……”盛棠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下车!”晏一灼盛怒之下赶她下车。
盛棠愣了一下,一时没能跟上他的反应。
他直接替她解了安全带,冷酷无情地重复:“下车!”
十秒钟后,车擦着她的衣摆绝尘而去,呼啸的冷风将她吹得头发四散。
她被他丢在了无人问津的路口。
冷风刺骨,翻来覆去地吹遍心中的满目疮痍。
这不过才十月份而已啊,已经冷彻心扉了。
盛棠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在路牙上坐了下来。
其实她刚才是想问,桑商有没有原谅沈聿景,有没有跟沈聿景和好?
如果他们和好的话,沈聿景应该就能够放过自己了吧。
这样就算要回了珞珞的抚养权,把珞珞留在身边,沈聿景也不会在意了吧,也不会迁怒于珞珞了。
当然,她也是真心希望桑商能够从当年的那件事中走出来的。
由于盛棠昨晚在饭局上不辞而别,梁天慧后来被许运凡指责了一通,所以可想而知,第二天梁天慧是没有好脸色给盛棠的。
但盛棠并不在意,这些年的经历,早已让她学会了见招拆招。
她和梁天慧仅仅是同事关系,梁天慧的那些段位还伤不了她。
梁天慧阴阳怪气了一番,见盛棠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感觉自己的一拳完全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没劲透顶。
下午的时候,梁天慧接到了一个电话,顿时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慧姐,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小文老师瞧见后,起哄地问道。
见梁天慧一脸掩藏不住的兴奋,大家纷纷都围了上来,“店长?什么好事啊?”
“你谈恋爱啦?那得让姐夫请客啊。”
“难不成许老板向你求婚了,你要当我们老板娘了?”
梁天慧的心思其实人尽皆知。她自己也是明里暗里地以老板娘自居,免得工作室的那些小姑娘对许运凡抱有恻隐之心。
而她对盛棠的敌意也是来源于此。
当初她好不容易盼到了许运凡离婚,结果许运凡却一眼被盛棠的美色迷住了,甚至还想让盛棠当工作室的负责人,索性盛棠没这个心思,许运凡才不得已作罢了。
所以她这些年一直都小心提防着盛棠,唯恐她哪天改变心意。
“一个个地都在想什么呢?要是真有这种好事,我一定会大张旗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