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建好的土窑不能马上使用,必须彻底干燥后才能烧陶。
景程的方法是用火烤干,直接在窑里边烧火,烧他个一天一夜,由内而外的干燥,肯定没有问题。
而且这个时间正好可以把陶器阴干。
夜幕低垂,天空的星星尤其璀璨,土窑里的柴火烧得很旺,橘红色的火光照亮河滩边的一片地方。
景程就在这一片地方上席地而坐,微凉的晚风吹着他的脸,也吹歪了烟囱上冒出来的白烟。
身后的大清河执拗的流淌着,不曾有一刻停歇,从以前的春夏流向以后的秋冬,天上的星辰似乎是亘古不变的,景程躺在地上,正好可以看到北斗七星……
“良人,夜里露水很重,咱们回家吧……”
“不行,我要留下来看着土窑里的火……”
“小妮,回家把席子和被子抱过来……”
“好的,姐姐……”
……
这一夜火烧的很旺,朝霞布满天空的时候土窑已经彻底干燥。
小妮和王氏按照景程的吩咐将窑里的灰烬清理干净,然后小心翼翼的摆上已经阴干了泥胚……
“良人,这样应该行了吧?”
“没问题,这样就挺好!”
接下来继续往窑里加柴火,长时间的烧制,然后再把土窑给焖好,大概一天一夜之后就能见证奇迹了。
三个人一忙就是一整天,期间有不少村民都来看过,对于周家村的村民来说这是一件新鲜事,也是一件关系到切身利益的事情!
虽然没有人明说,但大家的想法是相当简单的,如果景程真的会烧制陶器,如果以后谁家的陶器坏了就可以拜托景程给烧制一件。
毕竟县城里的陶器卖的还挺贵的,自家同乡要是会烧的话肯定能便宜不少。
事到如今,绝大多数的村民都相信景程会烧陶了,对他的看法也大为改观。
尤其是景程和黑头之间的事情传开之后,景程仁义的名声算是彻底坐实了!
又是一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大清河远处的丛林里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景程早早就起来了,和大小老婆守在河边,心中满是期待。
马上就要开窑了,就算烧制过程中有损耗,也可以得到几件不错的陶器……
“程……我来帮你了……”
“程,这两天可够累的吧……”
最先出现的是黑头,然后是陆陆续续的其他村民。
全村人都知道今天是开窑的日子,大家都来凑热闹,到最后甚至连里正都来了,同来的还有几个颤颤巍巍的族老……
族老就是年纪很大的,德高望重的老人,村里红白喜事不到不能开席那种。
景程赶忙上前几步,郑重其事的行礼:
“里正,三位族老,谢氏景程有礼了……”
景程正式通报姓名,四位老人赶忙还礼。
里正姓周,满脸皱纹,一身粗布麻衣,今年只有五十多岁,但看上去却最少六十。
周里正看看已经不再冒烟的土窑,又看看笔直站立的景程,问道:“程,怎么样?有把握烧出陶器吗?”
“问题不大,请里正和三位族老上前查看。”
“黑头,过来帮忙……”
“好嘞……”
景程黑头合力将土窑打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黑漆漆的窑口里,那五件陶器竟然全都是完好无损的。
第一次烧陶就有这样的成绩,景程很激动。
可里正明显比景程还激动,只见他直接扑倒在窑口,手指在一口瓮上轻弹,声音清脆入耳……
里正把瓮抱在怀里,老泪纵横。
“我们周家村也有人会烧陶了!”
接下来三位族老和村民们轮流参观,大家看景程的目光明显不同了。
特别是景程将一个瓮还有水罐送给黑头之后。
“程!你可真是仁义啊!”
村民们把景程围在中间,目光中满是热切。
景程将一切看在眼里,表情不变,但心里却知道,自己“仁义”的名声肯定是坐实了。
但这还不够!
还得再拔高一个层次!
“里正!”
“是这样的,秋收已毕,如今正是农闲。”
“我打算教大家烧陶,烧好后无论是自用还是到县城去换些东西都不错!”
“什么?你愿意把烧陶的本事教给大家?”
里正很激动,族老们也很激动,近处听到消息的村民更激动。
烧陶虽不是独门绝技,但想学的话也不容易,如今景程愿意教给大家,当然再好不过。
“程!你可真是个仁义的好孩子呀!”里正握住景程的时候可劲儿摇,“你放心,村里不会白要你的好处,只要你把烧陶的本事教给大家,我做主了,以后你家的田村里人轮流帮你耕种!”
“那倒是不用,我们自己可以的。”
“不行,必须替你家做点什么,否则大家心里过意不去。”
里正异常坚持,景程最后从善如流。
管仲变法之后,齐国原本的土地政策,井田制,就被废除了。
废除之后的大概意